骆澜月带着两个保镖,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眼底翻涌着怒火:“你跑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阮彦初缓缓抬头,眼神空洞:“骆总找我干什么?”
骆澜月一愣。
是啊,她找他干什么?
明明已经把他拍卖出去了,明明已经和林晚昱在一起了,可看到他被人带走的那一刻,她心里却莫名焦躁不安。
安顿好林晚昱后,她立刻派人去查他的下落,甚至亲自去了酒店。
当她命人踹开房门,看到里面只有一个男人捂着流血的脑袋哀嚎时,她差点当场杀人。
“我……我不是担心你,”骆澜月喉结滚动,“只是你毕竟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出事。你出事了,我的脸面往哪里放?”
阮彦初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骆澜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我和晚昱在一起了,明天我会办一场宴会庆祝,你记得到场。”
见他不答,她皱眉:“听到没有?”
“我去不了了。”阮彦初望向窗外,“明天是最后一天……我要去找清珺了。”
骆澜月没听清他后半句,手机突然响起,是林晚昱的电话,催她回去试礼服。
她烦躁地接起,敷衍几句后挂断,冷冷扫了阮彦初一眼:“明天必须到场,别让我说第二遍。”
说完,她转身离开,重重摔上了门。
第二天。
阮彦初没有去宴会。
他去了墓园,买下了骆清珺旁边的墓地。
“清珺,”他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声音温柔,“再等等我,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离开墓园,他打车去了跨江大桥。
五年前,就是在这里,骆清珺带他去见家长。
他们满心欢喜地计划着未来,却在过江时遭遇车祸。
车子坠入江中,骆清珺拼尽全力将他托上岸,自己却力竭而亡。
“阿初,活下去……”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阮彦初站在桥边,江风拂过他的衣角。手机震动,是骆澜月的消息:
他沉默许久,才缓缓回复。
锁屏壁纸上是他和骆清珺的合影,照片里,她正轻轻吻住他的额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清珺,这次换我来找你。”
手机从指间滑落,坠入江中。
阮彦初张开双臂,像一只终于挣脱牢笼的鸟,纵身跃下。
江水吞没他的瞬间,他仿佛看到骆清珺站在光里,朝他伸出手:
“阿初,我等你好久了。”
江水吞没阮彦初的瞬间,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水流裹挟着他的身体,像无数双手将他拽向深渊。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浮现出破碎的画面……
十五岁的骆清珺在图书馆替他擦掉脸上的墨水,指尖温暖干燥;
十八岁毕业典礼上,她偷偷牵住他的手,掌心沁出细密的汗;
二十岁那年冬天,她蹲在雪地里捧着他冻红的手呵气,白雾模糊了她温柔的眉眼……
清珺……
他在心里轻轻呼唤,江水灌入口鼻,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殆尽。
黑暗笼罩下来,他缓缓闭上眼睛。
我们终于能见面了。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骆澜月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威士忌已经见底。
“澜月,”林晚昱从身后抱住她,声音暧昧,“别等了,他不会来了。”
水晶杯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从宴会那天开始,她就在等阮彦初出现。那个从来不会违抗她命令的男人,这次不仅真的缺席了,甚至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过。
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阮彦初最后发来的消息:
她反复咀嚼这句话,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他爱的人?除了她还能是谁?
还是说这又是阮彦初什么欲擒故纵的新把戏?
“澜月……”林晚昱不满她的走神,低头想吻她,却被她偏头避开。
“我出去抽根烟。”
她放下酒杯,头也不回地走向阳台。
夜风微凉,骆澜月点燃烟,却只是夹在指间任它燃烧。
烟雾缭绕中,她想起阮彦初坠湖那天的眼神——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当时她以为他又在演戏,可现在回想起来,那种绝望竟不像假的。
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骆澜月皱眉,回复:
“在和谁发消息?”林晚昱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伸手想拿过她的手机。
她条件反射地锁屏,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抱歉,晚昱。”她生硬地解释,“是公司机密。”
林晚昱勉强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澜月,你做完了最后一件事,我已经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不会。”她掐灭烟,“怎么会不开心?”
这话说的干巴巴的,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林晚昱看见骆澜月当即变了脸色,甚至无视了自己的话,大步离开了。
当骆澜月赶到警局,看到那部熟悉的手机时,心脏猛地一沉。
这是阮彦初的,她认得机身上那道划痕。
去年他替她挡酒瓶时,手机不慎从口袋里滑出来摔的。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她声音沙哑。
“江边,”警官指着地图,“和这个坐标吻合。我们调取了监控,确实拍到一名男子从桥上跳下,但下游搜索至今没有发现……”
骆澜月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她突然想起阮彦初最后那条消息。
原来那不是欲擒故纵,而是……诀别?
“澜月!”林晚昱匆匆赶来,看到她手中的手机时脸色微变,但很快调整好表情,“警方怎么说?”
她沉默良久,才艰难开口:“他可能……”
“不会的,”林晚昱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阮先生那么坚强的人,怎么会做傻事呢?说不定是手机丢了,人正在哪里散心呢。”
骆澜月没有回应,只是盯着手机锁屏出神。
那是阮彦初和一个人的合影,照片里女人低头吻他的发顶,侧脸与她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温柔得多。
她之前匆匆一瞥,还以为这是少年时期的自己,可是……
骆澜月仔细回想,却从未见过这张照片,更没见过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是……”她皱眉。
林晚昱瞥了一眼,立刻说:“肯定是P的!他那么喜欢你,说不定是拿你的照片合成的。”
骆澜月没有回应,只是将手机收进口袋,转身走向门口:“我去江边看看。”
“我陪你。”林晚昱快步跟上,话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只是明天晚上还有个拍卖会……”
“好了!”她突然厉声打断了他,“阮彦初现在生死未卜,你难道只关心这个?”
林晚昱被她吼得一愣,随即红了眼眶:“我不是那个意思……澜月,我只是担心你……”
骆澜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烦躁:“抱歉,我情绪不好。你先回去,让我自己静一静。"
目送林晚昱离开,她独自驱车前往江边。
夕阳西下,江水泛着血色波光。她站在阮彦初可能坠落的地方,胸口闷得发疼。
这七天里,她不断回想阮彦初为她做的一切——挡子弹、替她喝酒中毒、为她赌上性命赛车……甚至最后,还为了救她差点死在雪山上。
她曾经以为这些付出理所当然,可现在,那个总是默默守护她的人不见了,她才惊觉心里空了一大块。
“阮彦初……”她对着江水轻声呼唤,却只有风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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