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永夜长眠:番外

他最终只沉声开口,“如今解气了,大小姐?”苏娆缓缓抬眸。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片死寂。她看着时砚清,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字都没说。“时总,”助理匆匆跑来,“私人飞机已经安排好了,瑞士那边的会议不能再推迟了。”时砚清按了按眉心:“把这栋别墅处理一下。”他顿了顿,看向苏娆,“把她送到城南那套房子。”“不用了。”苏娆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决绝,“我要回家了。”时砚清以为她终于妥协要回苏…

他在永夜长眠:番外

她面无表情地落座,挺直脊背,目光直视前方的拍卖台。

拍卖会进行到中场,苏娆始终意兴阑珊。

直到拍卖师掀开丝绒托盘上的红绸,那条珍珠项链在聚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娆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总爱戴着这条项链参加晚宴,珍珠贴在她纤细的颈间,随着优雅的步履轻轻晃动,像是温柔的月光。

“就这么喜欢?”时砚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娆没有回答,直接举牌:“五千万。”

“六千万。”

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林若浅朝她微微一笑,“姐姐,我也很喜欢这条项链呢。价高者得,你不介意吧?”

苏娆的指尖掐进掌心:“八千万。”

“一亿。”

“两亿。”

“三亿。”

……

价格一路飙升到十亿。

苏娆变卖嫁妆的钱已经见底,可林若浅依然从容不迫地举着牌,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

“十亿一次。”拍卖师看向苏娆,“苏小姐还要加价吗?”

苏娆的喉咙发紧。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一条项链向人低头。

“要。”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字,转身抓住时砚清的衣袖,“时砚清,借我钱……”

她的声音发抖,“这是我妈的遗物,我非要不可。”

时砚清明显怔住了。

他从未见过骄傲明艳的苏娆这样低声下气。

“算我求你。”苏娆红着眼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时砚清的手伸向西装内袋,刚要掏出黑卡——

“砚清哥。”林若浅突然拽住他的手臂,眼眶泛红,“我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

她咬着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样东西,你不要帮姐姐好不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娆看着时砚清,看着这个曾经为她挡过风雨的男人。

他的眉头微蹙,目光在她和林若浅之间游移。

漫长的沉默后,时砚清终于看向苏娆,缓缓开口:“让给她吧。”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拍卖槌落下:“成交!恭喜林小姐!”

苏娆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她看着林若浅接过那条珍珠项链,看着对方得意地朝她微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她却感觉不到疼。

时砚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娆。

她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嘴唇咬得发白,却硬撑着挺直脊背。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异样的酸涩。

“砚清哥……”林若浅虚弱地靠过来,“我生理期有点不舒服,能帮我去要条毯子吗?”

时砚清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起身离开。

苏娆彻底没了拍卖的心思。

她坐在座位上,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不断闪过母亲戴着这条项链微笑的模样。

拍卖会一结束,她就拦住了林若浅。

“把项链卖给我。”苏娆的声音沙哑,“什么条件都行。”

林若浅轻笑:“真的什么都行?那我让你下跪呢?”

苏娆浑身发抖。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娆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得有尊严。”

可现在,她就要为了一条项链放弃最后的尊严。

“好。”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娆红着眼,缓缓屈膝——

“别跪了。”林若浅突然笑着打断,“你跪下也没用。”

“那条破项链我早让人扔给街边的野狗了。”

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上赫然是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脖子上挂着沾满泥水的珍珠项链。

“你妈的东西,就该戴在狗身上——”她凑到苏娆耳边,一字一顿,“毕竟,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苏娆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浑身发抖,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拿着铁锤狠狠砸在她的太阳穴上。

母亲临终前苍白的面容在眼前闪过,那条曾经优雅地垂在母亲颈间的珍珠项链,现在却……

“你再说一遍。”苏娆的声音轻得可怕。

林若浅得意地笑了:“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怎么,没听清?”

苏娆缓缓抬头,眼底猩红一片:“你是用哪只手戴的?”

“这只啊。”林若浅炫耀似的举起右手,“怎么,你还要……”

话音未落,苏娆随手抄起果盘旁的水果刀,狠狠扎进林若浅的掌心!

“啊——!!”

第八章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宴会厅,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苏娆雪白的裙摆上,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周围瞬间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

苏娆却出奇地平静,她冷冷扫视众人,红唇微启:“让各位见笑了。我妈妈死得早,没人教,所以一般有仇——”

她拔出刀,鲜血溅在脸上:“我当场就报。”

林若浅痛苦的哭声环绕整个拍卖会场,苏娆却直接丢了刀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时砚清似乎是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手上还拿着毛毯、暖宝宝和红糖。

苏娆心头一刺。

原来他是去给林若浅买这些东西了。

“你反了天了是不是?”时砚清脸色冷得可怕,“就因为一条项链,你就敢伤人?要是她做出更不如你意的事,你是不是要杀人?”

他的力度极重,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捏碎。苏娆强忍着疼痛,红着眼道:“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她把我妈的项链……”

“就算她把项链拿去喂狗,你也不能伤人!”时砚清厉声打断。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那我现在做都做了,时总打算怎么‘管教’我?”

“我管不了你了。”时砚清冷声道,“来人,送警局,告她蓄意伤人,拘留三天。”

苏娆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为了林若浅,要把她关进监狱?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却一个字都没说,任由警察将她带走。

最后一眼,她看见时砚清将林若浅打横抱起,轻声哄道:“别哭,我在。”

……

拘留所的三天,是苏娆这辈子最地狱的三天。

她被关在最脏乱的牢房,同屋的女犯人们明显被人授意,变着法地折磨她——

第一天,她被扒光检查,冷水浇遍全身。

第二天,饭里被人掺了玻璃渣,她饿得胃绞痛。

最后一天,几个女犯把她按在厕所隔间,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

“听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为首的女人狞笑着掐住她的下巴,“时总说了,要让你‘长记性’。”

苏娆蜷缩在地上,双眸泛红。

她不信时砚清会做到这一步,可身上的每一道伤都在提醒她——

他真的狠得下心。

三天后,当警察终于来放人时,苏娆已经站不稳了。

她拖着满身伤痕走出拘留所,刚迈出大门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病房。

“这次长记性了?”时砚清站在床边,声音冷淡。

苏娆颤抖着拨通苏父的电话。

“不是说不联系了吗?”苏父声音冷漠,“断绝父女关系协议书已经发给你了。马上就到月底了,今明两天你必须赶去南城!”

“我只问一个问题。”苏娆声音嘶哑,“当初,是你把我送给时砚清管教,还是他主动要的我?”

“问这个干什么?”

“告诉我!”

苏父沉默片刻:“是他。用城南的项目换的。反正我看着你也烦,一举两得。”

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苏娆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笑得撕心裂肺,笑得眼泪横流。

“时砚清……你可真是好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娆才擦干所有眼泪,走向房间,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却走得异常坚定。

在玄关处,她停下脚步。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

那是时砚清送的生日礼物,上面还刻着他亲手写的“To 娆娆”。

她突然笑了。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将打火机点燃,抛向窗帘。

火苗“轰”地窜起,很快吞噬了整个客厅。

苏娆站在别墅外,静静看着火焰吞没他们缠绵过的沙发,亲吻过的餐桌,还有那张——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也有片刻动心的床。

时砚清是一个小时后赶回来的。

黑色的轿车急刹在别墅前,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推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冲天火光,以及坐在行李箱上的苏娆。

她安静地望着燃烧的别墅,火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时砚清胸口一窒。

他本有千万句质问,却在看到她通红的双眼时,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把房子烧了,”他最终只沉声开口,“如今解气了,大小姐?”

苏娆缓缓抬眸。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片死寂。

她看着时砚清,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字都没说。

“时总,”助理匆匆跑来,“私人飞机已经安排好了,瑞士那边的会议不能再推迟了。”

时砚清按了按眉心:“把这栋别墅处理一下。”

他顿了顿,看向苏娆,“把她送到城南那套房子。”

“不用了。”苏娆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决绝,“我要回家了。”

时砚清以为她终于妥协要回苏家,眉头微松:“你能想通最好。”

他转身迈步,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翻飞,“我不是每次都能给你兜底。”

苏娆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惨淡的笑。

“时砚清。”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后会无期。”

“什么?”他回过头来。

苏娆却已经拉开车门上了出租车。

时砚清只当她又闹脾气,没再多问,径直上了车。

他没注意到,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机场。

私人飞机停机坪前,时砚清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头也不回地登机。

而航站楼里,苏娆给时砚清转完这半个月的房租和医药费,便将手机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向飞往南城的登机口。

两架飞机同时起飞,朝着相反的方向,再不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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