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前,有位贵人来到小芒村。
她一见到赵凛,便红了眼眶。
“凛哥哥,这三年来你音信全无。”
“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赵凛将手里的锄头放回原处。
安慰道:“莫哭了,外头风大,先进来吧。”
又嘱咐我:“阿涟,劳烦你煮碗姜茶来。”
我蹲在炉前,心不在焉挥着小蒲扇。
耳朵听着隔壁谈话:
“那女人害死我儿,他竟要封她为侧妃。”
侍女附和:“自从将军走后,太子妃娘娘受了好多委屈。”
赵凛语气冷然:“宋桢他怎敢。”
我端着热腾腾的姜茶进屋。
侍女抚过碗口的水渍。
语露嫌恶:“也不知干不干净。”
太子妃接过,责怪她:“乡野的下人能懂什么,莫让凛哥哥为难。”
我气得涨红了脸,眼睛看着赵凛。
他平静道:“君眉,这是我的妻子,阿涟。”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手中的姜茶也没端稳,洒了一地。
侍女惊呼:“将军竟找了这样的女子为妻?”
赵凛没什么表情,对我说:
“阿涟,再拿一碗来吧。”
她们眼中的诧异与轻蔑让我提不动脚。
闷声道:“我不。”
赵凛声音加重几分:“阿涟。”
我低声:“至少,她们得道歉。”
侍女轻笑出声。
太子妃柔声打断:“好啦,我本来就受不了姜茶那味,凛哥哥,你是知道的,就别为难我了。”
她亲昵的语气让赵凛目光柔和下来。
无奈摇头:“你啊,总是不爱惜自己身体。”
我嘴唇微动,好像说些什么都不合时宜。
于是沉默。
夜里,赵凛埋怨我白天太失礼。
“她风尘仆仆来此,连碗热茶都没喝上。”
“阿涟,君眉是我的表妹,她自小骄纵,性子太过单纯,所以易得罪人。”
“更何况是我的疏忽,没先向她介绍你,她才会误会。”
赵凛平时虽然严肃,却很少发火。
这次竟然气得抱起被子睡地上。
一个床上,一个地下,他成了受委屈的那一方。
我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敏感。
夜半,我拉起他,认了错。
他叹了口气,起身。
抱着我打趣道:
“阿涟心眼小,害你崴了脚的辛夷要挖回来。害你不高兴的夫君,也要他打滚睡凉地,才肯低头。”
才不是呢。
他今日出门,并没有将答应我的辛夷挖回来。
而且,我是怕地上凉他受寒,所以才认错,哄一哄他。
“娘娘,我去查了,将军在此地根本没写过婚书。”
侍女语气鄙夷:
“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野丫头。”
我择草药的手停顿。
房间里,柳君眉声音淡淡:
“他说过,此生不会娶旁人。”
草药架子倒了一地。
我心跳乱了一拍。
连忙蹲下身捡起。
想起我们成婚时,没有买嫁衣喜帕。
是王婶儿好心,抱来根红烛。
那天夜里,一双温热的手掌握住我。
赵凛沉声道:“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这些年。
他打猎,我行医,日子虽清贫却安逸。
我以为我们是一对平凡夫妻。
可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有些难过。
师父只教我认字,识药。
并没有教我这些。
阴沉许久的乌云落下大雨。
我狼狈挑拣泥里的药材。
赵凛打猎回来,拉起我进屋。
“雨这么大,别捡了。”
我甩开他的手,倔强捡着。
“将军,您快来看看,娘娘不舒服。”
侍女倚门唤。
赵凛松开我的手,快步向房里走去。
那天的雨可真大。
我受了寒,晕沉着脑袋给自己煮驱寒汤。
赵凛在屋里照顾柳君眉。
他急匆匆找我,问:“她犯了心疾,常用的药方里缺了味吴茱萸,你这可有?”
我强打起精神回忆,摇头:“没有了。”
他蹙起眉头,有些急躁。
看到灶边剩的药渣,神情一定。
冷着脸问:“那这是什么?”
这是驱寒汤里的吴茱萸。
赵凛当然也认得。
他无暇关心我为何要喝药。
只是失望道:“阿涟,我没想到你是这么记仇的人。”
我因鼻塞,语气也闷闷:
“不是这样的。”
赵凛转身走了,冒着大雨去给柳君眉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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