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痴梦十年,终醒于惊涛声

可提起我时,他只轻飘飘一句:“太子妃乃是母后当年为孤择定的正妻,最是贤惠知礼。”他绝口不提我为救他伤残的腿,为代他挡下毒酒哑了的嗓子,还有那三个悄然消逝的皇嗣。我为他劳心劳力打点东宫十年,如同他的总管嬷嬷与掌事女官,他却连一丝怜惜之情都吝于施舍。直至新册封的那位将门之女入宫,不仅褫夺了我太子正妃的金印,连我院落里埋着孩儿遗骨的那株海棠,也被连根掘起。取而代之的,是那位新贵最钟爱的合欢。我给他…

东宫痴梦十年,终醒于惊涛声

成婚数载,太子殿下迎纳了66位妃嫔。世人皆言他风流成性,他也浑不在意。

“孤不过是爱点饰宫阙。”可提起我时,

他只轻飘飘一句:“太子妃乃是母后当年为孤择定的正妻,最是贤惠知礼。

”他绝口不提我为救他伤残的腿,为代他挡下毒酒哑了的嗓子,还有那三个悄然消逝的皇嗣。

我为他劳心劳力打点东宫十年,如同他的总管嬷嬷与掌事女官,

他却连一丝怜惜之情都吝于施舍。直至新册封的那位将门之女入宫,

不仅褫夺了我太子正妃的金印,连我院落里埋着孩儿遗骨的那株海棠,也被连根掘起。

取而代之的,是那位新贵最钟爱的合欢。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也被用掉了。

1.东宫又来了新人。这次格外的不同寻常。……“砰——”偏殿的雕花木门被粗暴推开。

“太子妃娘娘,得罪了。”李德全嘴上说着客套话,脸上却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身后跟着十几个粗使太监。我放下茶盏,右手无意识地抚上左臂。“娘娘,

柳娘娘今日申时要搬进来,殿下口谕,请您即刻腾出偏殿。”李德全尖细的嗓音像钝刀割肉。

“这些破烂玩意儿,奴才帮您收拾了。”他说着,一脚踢翻了角落里的香案。

供奉玉盏应声落地,“啪”地碎成几片。“你!”青梧气得浑身发抖,

冲上前护在那堆碎片前。“这是小郡主的祭品!”李德全冷笑一声,

抬脚碾过案上供奉的桂花糕。“什么郡主?不过是个没福气的死胎罢了。”我猛地站起身。

“李德全,”我哑着嗓子开口,“本宫还活着,你就敢这样放肆?

”我左眼上的绸带滑落了些,赶紧抬手整理。李德全看到我的动作,

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娘娘说笑了,奴才哪敢放肆?只是奉殿下之命办事。

”他转身对那群太监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晦气东西都扔出去!

”太监们如狼似虎地扑向偏殿各处,将我的物件胡乱扔进木箱。

一个小太监从内室抱出个包裹,随手一抛……“住手!”我声音都变了调。包裹散开,

一个小小的金棺滚落在地,盖子摔开了。里面襁褓摊开,露出里面干枯的花瓣。

那是我可怜的长女留在世上唯一的遗物。我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青梧慌忙扶住我,

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娘娘……”三年前那个雨夜,

我抱着那个已经冰冷的小身体哭到昏厥。太医说,是因为我前些日子为太子挡下了那杯毒酒,

毒素未清,才害得胎儿不保。“晦气!”李德全厌恶地皱眉,竟用脚尖拨了拨那襁褓,

“快扔出去!”“我自己来。”我挣开青梧的手,踉跄着上前,

颤抖着拾起那小小的金棺和襁褓。右手经脉受损,连这么轻的东西都拿不稳,

试了三次才勉强抱在怀里。李德全冷眼看着我的狼狈,突然高声吩咐:“去把那株海棠挖了!

柳娘娘喜欢合欢,殿下已经命人从南苑移了几株过来。”我浑身一僵。那株海棠,

那是我三个孩子唯一的安息之所啊!第一次流产是在大婚第二年。有人在我寝殿点了毒香,

萧景来时,我闻出异味推开他,自己却吸入了大量毒烟。那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就这样化为一滩血水。第二次是四年前。刺客假扮乐师行刺,我替萧景挡下一枚暗器,

腹中胎儿被震得胎死腹中。第三次就是长女……那杯毒酒本该是萧景喝的。

三个孩子的祭物,都埋在那株海棠树下。每年忌日,

我都会在树下摆上他们喜欢的点心和玩具,轻声告诉他们母亲有多想念他们。

“那树下……”我声音发抖。“知道,”李德全不耐烦地打断。

“不就是些不吉利的东西吗?柳娘娘说了,要祛除旧宫的阴晦之气。

”外面已经传来锄头挖土的声音。我冲出门,正看见几个粗使太监在刨那株海棠的根。

泥土飞溅中,三个小小的玉匣已经露了出来。“住手!”我扑上去,用身体护住那些玉匣,

“这是太子的骨血!你们不能……”“太子殿下到——”通传声让我浑身一僵。多久了?

自从柳梅入宫,他已经数月未曾踏足我的寝殿。萧景大步走来。

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位红衣女子,想必就是那位新得宠的镇北侯嫡女柳梅了。

我注意到她发间那支鲛珠步摇。那是宫廷秘造,曾经戴在太子白月光柳思雨的发间。

2.柳思雨。这个名字像一把刀扎进我心里。当年巫蛊案发,柳思雨被废,

太子整整三个月不曾展颜。如今这位柳梅,与柳思雨有七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含情脉脉的杏眼。“爱妃怎么还在这里?”萧景皱眉看我,语气中满是不耐,

“朕不是让李德全通知你搬去西偏殿了吗?”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十年夫妻,

他连我的住处都要拱手让人。“殿下,这海棠花开得真好。”柳梅娇声道,

手指轻抚过一朵海棠,“可惜我不喜欢这花,太过凄清。”萧景立刻道:“不喜欢就挖了。

李德全,没听见柳儿的话吗?”“奴才这就叫人动手。”李德全谄媚地应道。

我再也忍不住:“殿下!那树下埋着我们的……”“住口!”萧景厉声打断我,

“什么我们?那些没福气的东西也配提?柳儿如今有了身孕,最忌这些晦气之物。

”我如遭雷击。身孕?她才入宫一个月就有了身孕?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柳梅平坦的小腹上。柳梅得意地抚摸着肚子:“太医说,

已经一个月了呢。殿下说,要给我和孩子最好的。”一个月。我心中冷笑。

萧景上月十五才第一次召她侍寝,今日才初二,哪来的一个月身孕?但我没有说破,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的夫君。这个我曾经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还愣着做什么?

”萧景不悦地催促,“五日后中秋宫宴,你这个太子妃难道不该去准备吗?

”我垂下眼帘:“臣妾这就去。”转身时,我听见柳梅撒娇道:“殿下,我想看烟花。

听说礼部准备了万金烟花给中秋宫宴……”“今晚就放给你看。”萧景宠溺地说,

“管他什么宫宴不宫宴。”我的脚步一顿,想起了十年前的大婚之夜。那晚,

萧景借口政务繁忙,让我独守空房。窗外漆黑一片,连盏红灯笼都没有。

如今他为博新欢一笑,竟要提前燃放中秋的烟花。青梧扶着我走向西偏殿,

身后传来海棠树被连根拔起的撕裂声。我抱紧怀里的金棺和三个沾满泥土的玉匣,

忽然觉得这十年就像一场荒唐的梦。右手残了,左眼瞎了,嗓子毁了,

三个孩子没了……我付出一切,换来的却是他一句“太子妃最是贤惠知礼”。如今,

连孩子们最后的安息之所都被掘了。我摸了摸左眼的绸带,那里已经没有了泪水。或许,

我的眼泪早在一次次失去时流干了。“娘娘……”青梧哽咽着唤我。我摇摇头,

哑着嗓子道:“从今往后,不必再叫我娘娘了。”十年东宫梦,该醒了。3.东宫家宴上,

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啪——”一盏滚烫的茶水泼在我的礼服上,茶渍在锦缎上迅速晕开,

柳梅捂着嘴,故作惊慌:“哎呀,太子妃娘娘,臣妾手滑了。”她杏眼微挑,唇角却噙着笑,

哪有半分歉意?我尚未开口,赵承徽已拍案而起:“放肆!柳梅,你区区一个侧妃,

敢对太子妃不敬?!”柳梅眼眶一红,委屈地看向萧景:“殿下,

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萧景脸色骤沉,起身大步走来,扬手。“啪!

”一记耳光重重扇在赵承徽脸上,打得她踉跄几步,嘴角渗血。“太子妃管教无方,

纵容宫嫔以下犯上!”萧景冷冷扫我一眼,“赵氏禁足三月,罚俸半年!”满殿寂静。

赵承徽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我攥紧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柳梅得意地瞥我一眼,突然捂住肚子,娇声**:“殿下,臣妾肚子疼……”萧景脸色大变,

一把抱起柳梅:“传太医!”他大步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未留给我。殿内众人面面相觑,

我强撑笑意,端起酒杯:“诸位,请继续。”喉咙一阵腥甜,我低头咳了两声,

帕子上已染了血。青梧惊慌地扶住我:“娘娘!”我摆摆手,咽下喉间铁锈味,

继续主持宫宴。宴会中途,万金烟花冲天而起。原本为中秋宫宴准备的烟花,

此刻全为柳梅一人绽放。绚烂火光映亮半边夜空,也映出我苍白的脸。十年前大婚夜,

我独守空房,窗外连盏红灯笼都没有。如今,他为博她一笑,燃尽万金。青梧替我披上外衣,

低声道:“娘娘,风大,回去吧。”我摇摇头,望着烟花出神。突然,

李德全匆匆跑来:“太子妃娘娘!殿下命您立刻去桂花林!”“何事?

”“柳娘娘在桂花林见红了!殿下说……说是您今日在宫宴上苛待她,才致她胎气不稳,

要您去皇家戏楼当众谢罪!”4.我指尖一颤,烟花在头顶炸开,照亮我眼底的冷意。

“若我不去呢?”李德全压低声音:“殿下说……若您不去,明日便遣散所有低位妃嫔,

包括生育子嗣的几位。”我闭了闭眼。那些妃嫔中,有两位育有公主,若被遣散,

孩子便成了无母的孤女。“好,我去。”皇家戏楼。萧景高坐主位,柳梅虚弱地靠在他怀里,

脸色苍白,眼底却闪着精光。台下坐满宗室女眷,众人神色各异,却无人敢言。“太子妃。

”萧景冷声开口,“柳氏有孕,你却屡屡刁难,今日宫宴上更是纵容赵氏***于她,

致她受惊见红,你可知罪?”我抬眸看他:“殿下要臣妾如何谢罪?

”他冷笑一声:“跪在戏台上,向柳氏赔罪,再自请禁足三月,以安胎息。”满座哗然。

堂堂太子妃,竟要向侧妃下跪?我缓缓走上戏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强撑着站定,

看向萧景:“殿下确定,要臣妾跪?”他眼神冰冷:“跪。”我轻笑,

突然转向台下众人:“诸位可知,柳娘娘身孕几月?”柳梅脸色一变。萧景怒喝:“太子妃!

你休要胡言!”我不理他,径直看向一旁的太医:“刘太医,你来说。”刘太医浑身发抖,

跪伏在地:“回、回太子妃……柳娘娘此胎……怀相有月余……”满场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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