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刘兰失声尖叫,一把死死拽住姜寻的胳膊,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拉回来,“你爹就是这么没的!那黑瞎子……山里太危险了!你才刚好一点,怎么能去冒险!”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丈夫惨死山林的阴影从未散去,如今唯一的儿子也要踏入那片吞噬生命的险地,她如何能承受?
姜寻感受到母亲手臂上传来的颤抖和冰凉,心中一软,但眼神却未动摇。
姜寻深吸一口气,反手轻轻握住母亲冰冷的手,目光坚定地迎上她噙满泪水的双眼。
“娘,我知道您担心什么,爹的事情,我比谁都记得清楚。”
他的声音放低,带着安抚的力量。
“但玲儿的病等不了!您听她的咳嗽声,越来越重了!光靠这点杂粮面和红薯干,她挺不过去的!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却充满决心。
“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跟以前不一样了。您放心,我爹的教训我记着,我不会鲁莽,绝不深入!就在山林外围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只兔子、野鸡,或者挖点能用的草药。爹以前教过我一些东西,现在……我感觉那些东西都回来了,很清晰。”
他没有提系统,只说是父亲教导和身体好转,这更容易让母亲接受。
“山里的确危险,但待在家里,玲儿就真的没希望了!娘,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活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姜寻的眼神锐利如鹰,“我必须去!为了玲儿,也为了我们这个家!”
刘兰看着儿子,那眼神里的决绝和冷静,是她从未在这个病弱儿子身上见过的。
那不再是孩子的冲动,而是一种沉稳的、扛起责任的担当。
她想起女儿滚烫的额头和微弱的呼吸,想起丈夫临终前的不甘,想起刚刚分家时那一家人的冷漠嘴脸……
是啊,不拼,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泪水无声滑落,她松开了手,声音哽咽。
“那你……那你千万要小心!只在外围,天黑前必须回来!听见没有!”
“嗯!”姜寻重重点头,“娘,放心!看好玲儿,等我!”
说罢,姜寻不再耽搁,
检查了一下父亲留下的旧弓,弓弦尚可,又找了几支磨得还算锋利的箭矢。
将柴刀更牢固地别在腰后,又把身上那件破旧的棉袄裹得更紧了些,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推门而出。
外面,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入眼之处,一片萧瑟。
远处的长白山脉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洪荒巨兽,散发着原始而危险的气息。
姜寻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棉袄,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部一阵刺痛,但很快被体内涌动的力量压了下去
姜寻呼出的白气迅速凝结,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边缘格外清晰。
他没有贸然深入,即便是长白山的外围也是危机四伏。
姜寻今天的目的就是打算打几只野兔或者野鸡。
就算他有箭术精通这个技能,但是父亲的弓箭过于落后,也只能射杀小型猎物。
这种天气,普通人家连门都不敢出。
野兽要么躲在巢***,要么就是饿疯了,出来搏命觅食!
危险,但也意味着机会!
姜寻沿着山脚下相对熟悉的路径,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
冬天常有野兔、狍子出没的一片背风坡。
那里有一小片稀疏的柞树林,或许能找到冻僵的猎物,或者运气好,能碰上别的什么。
风雪太大,能见度极低。
姜寻几乎是凭着前世的肌肉记忆和模糊的印象在摸索。
雪没过了膝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体力消耗极大。
仔细观察着地面和树干。
积雪掩盖了很多痕迹,但并未完全抹去。
他很快在一棵老松树下发现了几处浅浅的爪印,新鲜的,边缘清晰。
“野兔……”
姜寻心中一动。
这种天气,野兔通常会躲在避风的灌木丛或者树根下的雪洞里。
他放轻脚步,如同狸猫般无声地在雪地里移动,敏捷+10的效果让他步履轻快,几乎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风声,雪落声,还有一丝极其轻微的、雪层下方的窸窣声!
姜寻立刻停下脚步,身体微微下蹲,利用一簇低矮的、被雪压弯了腰的灌木丛作为掩护。
他缓缓搭箭上弦,旧弓在他如今力量+10的手中显得并不沉重,弓弦被拉开,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他的呼吸放得极缓,眼睛死死盯住前方大约二十米外,一小片微微拱起的雪堆。
那里的雪面有极其细微的颤动。
来了!
一只灰白色的东西猛地从雪堆下探出头,竖着长耳朵警惕地打量四周。
是只雪兔!
它的保护色在雪地里几乎完美融合。
好在姜寻细心,这才发现了它的踪迹。
没有丝毫犹豫,凭借着箭术精通在手,姜寻找准最佳时机立即松开手指!
“嘣!”
一声沉闷的弦响!
箭矢如同黑色的闪电,撕裂冰冷的空气,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向目标!
一级的箭术精通对付这样的动物可谓是手拿把掐。
那雪兔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一蹬后腿想要逃窜,但已经晚了!
“噗!”
箭矢精准地命中了雪兔的颈部,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翻滚出半米远,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洁白的雪地,格外刺眼。
成功了!
姜寻心中一喜,但并未放松警惕。
他快速上前,确认雪兔已经死亡,拔出箭矢,简单处理了一下血迹。
这只兔子不算小,足够玲儿喝上几顿有油水的肉汤了!
他熟练地用带来的细麻绳捆好兔子腿,掂量了一下,至少有三四斤重。
【叮,恭喜宿主成功狩猎雪兔一只,奖励感知+5】
“原来如此,只要我成功狩猎就能获得奖励。”
感受到自己的精神越发敏锐,姜寻也渐渐了解了系统的功能。
忽然,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从侧后方传来。
凭借刚刚得到感知+5,姜寻立即发现了生源的方向。
姜寻猛地回头,握紧了腰间的柴刀,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锐利!
这山林里,危险无处不在!
刘兰听到黑市两个字,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没了血色。
“黑市那地方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太危险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绝望。
“而且……盘尼西林那种救命药,金贵得很,我们家……我们家哪有东西能换啊!”
她不是不知道黑市可能有门路,但现实的窘迫让她心如死灰。
姜寻当然清楚,家里仅剩的那只野鸡,还有那点快见底的杂粮,根本不够看。
想换盘尼西林,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心中一横,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在夜色中更显狰狞的山林。
“娘,您别担心,我有办法。”
姜寻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刘兰看着儿子,那眼神里的坚定让她心头一颤,瞬间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寻儿,你……你又要进山?”
她的声音发抖,充满了恐惧和不舍。
女儿危在旦夕,儿子又要去搏命,她这个做娘的心都要碎了。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不拼,玲儿就真的没救了。
最终,刘兰只能***泪,重重点头。
“那你……那你千万千万要小心!”
“嗯。”
姜寻应着,心中也是沉甸甸的。
姜玲喝了荆芥汤和浓稠的兔肉汤后,高烧似乎退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少许,不再像之前那样吓人。
但姜寻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有抗生素,急性肺炎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要了妹妹的命。
次日天刚蒙蒙亮,姜寻检查好弓箭,将柴刀重新在腰间固定牢靠,又带上了最后一点兔肉干和水囊,再次踏入了长白山外围。
这一次,他的目标更加明确。
猎取足够有分量的猎物,换救命药!
冬日的山林,寂静得可怕,只有寒风穿过枯枝败叶发出的呜咽声。
积雪覆盖了大地,也掩盖了许多生机。
姜寻凭借着强化后的感知和狩猎技巧,小心翼翼地在林间穿梭。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眼神锁定在前方一片稀疏的林地。
那里,一只体型不小的狍子正在低头刨食雪下的草根。
狍子毛色灰黄,与枯草败叶几乎融为一体,但它那肥硕的屁股在雪地里还是颇为显眼。
这玩意儿,就是老话说的傻狍子,好奇心重,遇到危险有时不跑,反而会回头看看。
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真把它惹急了,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姜寻压低身体,借助一棵粗壮的老树作为掩护,缓缓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
那只狍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两只大耳朵警惕地转动着。
已经看到了姜寻的影子,但依旧傻傻的站在原地,
就是现在!
姜寻目光一凝,调整呼吸,瞄准狍子相对脆弱的颈部,手指果断松开!
“嘣!”
弓弦震颤!
箭矢带着破空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射向目标!
“噗!”
利箭准确无误地扎进了狍子的脖颈!
那狍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踉跄了几步,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叮,恭喜宿主首次猎杀狍子一只,奖励力量+2】
【箭术精通lv2(4/5):再猎杀一只小型猎物可升级】
一股新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姜寻感觉自己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猎杀的猎物越大,难度越高,奖励果然也越丰厚!
姜寻快速上前,确认狍子已经死透,这才松了口气。
这只狍子少说也有五六十斤,绝对是硬通货。
但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一只狍子,想换几支盘尼西林,恐怕还是悬。
黑市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
他目光无意中扫过狍子刚才刨食的地方。
那里的积雪被翻开,露出了一小块黑褐色的泥土,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姜寻心中一动,走过去用柴刀小心地刨开。
很快,一截深褐色、形状不规则的块茎露了出来。
他用手捻去上面的泥土,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
“这是……何首乌?”
姜寻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这块野生何首乌虽然不大,但看品相,年份绝对不低!
这玩意儿,可比单纯的野味值钱多了!
真是天助我也!
姜寻小心翼翼地将何首乌完整地挖了出来,用布包好,贴身藏好。
他没有贪多,处理好狍子,选取了最精华的后腿肉和里脊,连同昨天打到的野鸡,一并用藤条捆好,背在身上。
天色尚早,他必须尽快赶到十里外的上溪村。
一路疾行,抵达上溪村时,已近黄昏。
上溪村比他们所在的姜家村要大上不少,也更靠近交通要道,因此才形成了小范围的黑市。
姜寻凭借前世模糊的记忆,又用一小块兔肉干跟村里一个半大小子换了点消息,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黑市所在的那个隐蔽巷子。
巷子口有人影晃动,鬼鬼祟祟的。
姜寻深吸一口气,背着沉甸甸的猎物,压低了头上的破毡帽,走了进去。
巷子里光线昏暗,两侧摆着些零星的摊位,卖什么的都有,更多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难闻的气味,气氛压抑而紧张。
交易都在低声进行,每个人都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姜寻一个半大孩子,背着这么显眼的猎物进来,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不乏赤裸裸的贪婪和审视。
他面不改色,径直往里走。
“小兄弟,留步。”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拦住了他,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睛滴溜溜转,透着精明。
“我叫老九,看你这货不错,想换点什么?”
老九的目光在狍子肉和野鸡上扫过,最后落在狍子腿上时,眼中明显多了几分热切。
姜寻放下背上的东西,声音平静。
“我也是受人委托,需要一些药品,老先生给个公道价,日后我若再有好东西,还来找您。”
老九眼中闪过些许讶异,似乎没想到一个半大孩子能如此沉稳。
他摸了摸山羊胡:“哦?什么药?”
姜寻一字一句道:“盘尼西林!”
老九闻言,咂了咂嘴。
“盘尼西林?那可是顶金贵的东西,轻易弄不到。”
他指了指地上的狍子肉和野鸡。
“你这点东西,怕是不够啊。”
老九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道:“当然,你要是还有别的好东西,或许……咱们还能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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