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沉默不语的站在玄关旁边,始终沉默不语。
陆宴之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信封,他刚拿起来,对折的纸条便飘落在地。
巨大的恐慌感迅速涌上心头,比以往每一次都来的更猛烈。
这一刻他甚至想到了逃避,如果不去面对,是不是一切就可以不发生?
但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陆宴之手指颤抖地捡起来,宋惜雨清秀的字迹像刀子一样扎进眼睛:
「陆宴之,这是第三十八次离婚,也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复婚了,你和江悠悠好好在一起吧,我成全你们,而我,也会找到真正喜欢我的人,再也不见。」
纸条边缘有干涸的水渍,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陆宴之将纸条攥在掌心,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发狂般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心脏像是被人用尖刀狠狠捅了进去,反复翻搅着,痛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两不相欠?”他的眼底一片赤红,声音嘶哑得可怕,“宋惜雨,我不允许,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我会用余生慢慢补偿你……”
他慌张的找到了备用机,赶紧拨通助理电话,语气带着怒意的吼道:“赶紧去找所有能用的关系,把最近三天所有航班、高铁乘客信息都联系一遍!”
挂断后又立即打给私家侦探:"加三倍价钱,我要在24小时内知道宋惜雨的下落!"
三天后,陆宴之双眼布满血丝,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搜索结果,无一例外显示的都是毫无踪迹。
宋惜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银行卡都没有消费记录。
电话也始终是联系不上的关机状态。
“继续找!”他将手中的酒杯砸向墙壁,溅起的的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手背,暗红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但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紧紧攥着拳,满脸都是冷意。
直到第七天夜里,守在门口的管家找来了备用钥匙,战战兢兢地打开了卧室门。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只有几缕微弱的光透过缝隙照在了床边的人影身上。
房间里酒气熏天,陆宴之还穿着之前的西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惨白如纸,脚边散落着十几个空酒瓶。
“先生,您三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
陆宴之机械地接过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下一秒直接不耐烦的吐了出来。
“家里的厨师去哪了?做的这么难吃是不想干了吗?”他暴怒地将碗摔在地上,“连你们都在跟我作对!”
佣人吓得后退两步,慌张的解释道:“先、先生,这是按照往常的做法熬的虾仁粥……”
“你们都在胡说八道!”陆宴之摇摇晃晃站起来,“惜雨熬的粥入口软糯,咸淡刚好,根本不是这个难喝的味道!”
老管家红着眼眶小声解释:“以前……都是夫人凌晨五点多起来,用文火慢炖两小时,虾仁也是一颗颗手剥的。”
那种悔恨的痛意像是在心脏内生出了一股电流,反复灼伤着他的皮肉。
陆宴之狼狈的蜷缩在地上,突然想起每次应酬醉酒回家,床头总会放着一碗温度恰好的暖胃粥。
他曾经嫌弃这些东西寡淡无味,直到如今失去了才明白,那是宋惜雨在生活里对他的爱。
胃部传来尖锐的疼痛,陆宴之狼狈的捂着腹部,艰难的喘着粗气。
思绪也变得恍惚起来。
只有喝醉酒的迷离状态才可以让他短暂的逃脱现实、麻痹自己。
在乱七八糟的梦境里,陆宴之才会有一种回到最初时候的错觉,仿佛一切都还来得及。
曾经的宋惜雨总是算准他回家的时间,在他进门前十分钟把粥盛好,连配粥的小菜都会准备十几种。
在此之前他随口抱怨过一次粥太烫,之后每碗都会提前晾到适宜温度。
有次他加班到凌晨三点才回家,发现她靠在厨房椅子上睡着了,灶上的粥还冒着热气……
“滚出去!”他对佣人吼道,声音却带着哽咽。
等房门关上,陆宴之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把脸深深的埋进掌心,肩膀剧烈抖动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认清自己的心。
他会去找江悠悠把一切都说清楚,和她彻底断了关系。
等解决完所有的事之后,再去求宋惜雨的原谅。
陆宴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状态后,第一时间开车到了江悠悠的公寓前。
站在十六楼的门口时,他修长的手指刚要按下门铃,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暧昧的调笑声。
隐约还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动静。
大门没有关紧,露出一条缝隙。
陆宴之冷着脸,透过门缝往里看。
江悠悠穿着性感吊带裙,正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红唇勾起,笑得妩媚又风情。
沙发的另一边还懒散的坐着几个男人,正在吞云吐雾的抽烟喝酒。
小茶几上是堆积如山的钞票和金条,还有几张凌乱摆放的银行卡。
这些男人他无比的眼熟。
他的商业死对头,也是曾经在酒会上,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把宋惜雨堵在角落,言语羞辱、甚至差点动手的人。
“赵总,你说宴之哥哥要是知道,这些年我出国后其实一直都待在你的身边,他是不是会气疯啊?”
江悠悠娇笑着,指尖在男人胸口暧昧的画圈。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笑得阴狠:“他活该!当初他为了宋惜雨那个贱人,断了我三个项目,害我损失上亿!”
“不过……”旁边另一个男人叼着烟,眯着眼回忆,“宋惜雨那女人倒是挺倔,那天在酒会上,我们那么羞辱她,她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可惜啊,宴之哥哥根本不信她。”江悠悠得意地晃着酒杯,“我随便掉两滴眼泪,他就觉得是我受了委屈,还为了我冷落了她很久,连家都不回了。”
“要我说,你们当初就不该只是吓唬她。”赵世诚狞笑,“直接弄死她,杀人灭口才是最安心的,这样陆宴之说不定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呢!”
——轰!
陆宴之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浑身发冷,手指死死扣住门框,指节用力到泛白。
原来宋惜雨说的都是真的。
那场酒会,她红着眼眶回来,说自己被欺负,还被迫喝了好几瓶威士忌,差点胃出血住院。
而他……却因为江悠悠的几句挑拨,认定是她小题大做,甚至冷着脸让她“不要无理取闹”。
后来,宋惜雨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而他,也再没问过。
曾经的他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受尽屈辱,为了帮他稳住公司的新项目,东奔西跑的应酬付出了一切,他却为了别的女人伤害她。
而公寓内的笑声也越来越大了。
几人不知从哪搬来一部笔记本电脑,上面正显示着一段高清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
瘦弱的宋惜雨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按在了车后座上动弹不得,只能绝望的挣扎。
但她的哭泣没有引来任何怜惜,反而让那些人更加兴奋了。
下一刻,她的裙子也被撕成了碎片。
就在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宋惜雨狠狠咬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腕,趁他们发怒的时候,直接跳窗逃跑了。
监控里最后的画面,就是她衣不蔽体的捂着破碎的裙子,身形摇摇欲坠,最后消失在了雨幕中。
“差一点就能得手了,这次找的这些人太废物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江悠悠不满的抱怨着。
看着视频里宋惜雨可怜无助的模样,陆宴之觉得心跳变得奇快无比,浑身的血液像沸腾了一般,烧的他浑身都是躁意。
心中除了无尽的痛意外,愤怒也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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