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梨吓的腿一软差点给摔了,得亏旁边人反应快扶住她。
“是醉了吗?”
“离死不远。”鹿梨声音都在发颤,如芒背刺。
旁边友人没听明白,“你不舒服?”
鹿梨摇头,深呼吸调整,嘴里絮絮叨叨的。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没听明白?”
鹿梨撩了下头发:“没什么,就是家里长辈让我过去碰个杯。碰杯就碰杯,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下定决心,气势汹汹的端了酒杯,转身去受死……不,碰杯。
卡座的位子,男人一席深色西装,交叠双腿有些懒散的坐在卡座上,整个人看似斯文矜贵,实则冷冰冰的。
他自带天然磁场,与喧闹的酒吧格格不入。
随着鹿梨靠近,男人眼神淡淡朝她扫去。
上一秒气势汹汹的鹿梨,下一秒丢了酒杯,跪倒祁陆闻面前,抱着他膝盖。
“祁叔叔,我错了,对不起,我深刻忏悔,我灵魂悔过。”
男人漫不经心的摇晃手里的酒杯,红酒在灯光下发出妖冶的光,与男人幽深的双眸相得益彰:“错什么了?”
“我,我不应该大半夜跑来疯。”
鹿梨这句话刚说完,男人便停了摇晃红酒杯的动作,侧目盯着鹿梨:“只是这样?”
就那么一个眼神,如寒刀一般,一瞬间叫鹿梨心脏‘砰砰砰’狂跳。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七天前那个夜晚。
他……
不会来兴师问罪吧?
鹿梨虚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尤其是男人注视她的双眸,叫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能兴师问罪啊。
“呵呵,祁叔叔,你说,你说……”鹿梨尬笑:“我现在跑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鹿梨当场收了笑,站起来,转身就跑。
结果没跑两步,前面突然涌过来一波人,将她围起来。
鹿梨一眼看到刚才想***她的光头男走出来,当场脸就黑了。
碍事的狗东西!
“呵,小贱人,还找不到你,看我今天……”啪!
鹿梨直接一巴掌往光头男脑袋盖上去:“今天怎么?你要怎么?”
质问的时候,鹿梨手下也没闲着,一下一下往往光头上拍,跟拍皮球一样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鹿梨这一通操作,别说将鹿梨围起来的人,连当事人凶神恶煞的光头男人都懵的反应不过来!
他么,看过去那么娇弱漂亮的女孩子,动起来手来会这么粗暴?
鹿梨打了一通就打累了,本来想找机会跑的。
可,在准备转身的时候,目光扫了一眼仍旧坐在那边沙发是男人。
男人此时微微侧着身,手里端着红酒冲着红酒,在鹿梨看过去的时候,他唇角勾了勾,昂头喝下杯中酒。
目光始终盯着鹿梨,高深莫测,又胜券在握。
鹿梨心里彻底凉透,知道自己今晚是跑不掉。
在她逃了七天之后,她的祁叔叔故意放出他出差的消息就是为了诓她回来,然后堵截她。
她今天怎么都要面对这一茬。
“老狐狸。”
鹿梨嘴里骂了一句,拍拍手上的灰尘朝祁陆闻走去。
一走到沙发这边,直接就往祁陆闻腿上坐下去:“祁叔叔,我好怕怕哦。”
这一声娇滴滴,还带点哽咽的委屈一出来,令现场瞬间沉默下来!
这反差有点过于大。
而被鹿梨坐着的男人却一脸见怪不怪的摸样,冷淡丢了两个字:“下去。”
“我不要嘛。刚才那个光头男人好凶的,他欺负我,还非礼我,叔叔……梨梨怕怕。”
她撒娇着,还不停的往祁陆闻胸口蹭。
一旁光头男摸着脑袋都看傻眼了,“***,贱女人你刚才……”
“叔叔,你看他!”鹿梨拽拽祁陆闻。
光头男:……
“他妈的!”光头男暴躁了,“我不管你这个女人有多少面。你给我听着,今天老子就要定你了,找这个小白脸也没有用。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谁不知道我光头强!”
“叔叔他骂你小白脸。”鹿梨噘嘴,“他怎么这么过分啊,摸我手就算了,还说你小白脸。叔叔,我不能容忍别人说你,不能……”
“摸你手了?”祁陆闻扣住鹿梨的手腕,“嗯?”
他眼神扫过光头男时,幽深的眼眸宛若蕴藏风暴,杀意渐浓。
光头男被这个眼神吓到,怵的连连后退时,再看着周围自己带过来的人,瞬间又底气十足。
“他妈的,我不管你这个小白脸什么身份,但我告诉你,在这里必须听我光头强的!”
为了提高声势,光头男几乎憋红脸喊出来:“老子今天就要在你这个小白脸面前,干了这个骚……啊!”
一人影突然出现一脚踹翻光头男人,脚踩在他嘴上。
“唔唔唔唔!”光头男人剧烈挣扎,却发不出任何话。
与此同时,酒吧灯光突然大亮,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大群穿着黑衣保镖鱼贯而入,将光头男人带来的人迅速控制在地!
保镖训练有素,动作利索,胸口挂着横排,上面刻着两个烫金字:鹿苑。
所有保镖一致抬头,恭敬喊道,“祁爷!”
原本在挣扎的光头男人当即僵住,瞳孔放大、无法置信!
祁、祁爷!
那个‘小白脸’竟然是祁爷!
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在十二年前创造祁氏集团,用短短三年将集团带到如今青阳市的经济命脉企业,期间可谓是腥风血雨。
祁爷的残暴之名,整个青阳如雷贯耳。
光头男颤到尿裤,朝祁陆闻方向看去。
男人此时却还在应付怀里哼哼唧唧的女生:“好可怕啊,叔叔,吓死我了,幸亏有我祁叔叔在。”
男人虽然脸上带着几分不耐,可手却护着怀里的女孩儿,防止她演的太过而摔下去。
右手手腕上的佛珠,更是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明明慈悲的佛珠,却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薄情感。
光头男挣扎的眼神,瞬间心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因为他知道男人怀里的女孩儿的身份了……
传闻中,祁爷在鹿苑养了个娇公主,娇滴滴长的极美,被祁爷捧上天。
也唯这位娇公主,才能让高贵凌厉的祁爷低头服软。之前还有传闻,说祁爷要杀人,娇公主一句话,祁爷就能放下刀立地成佛。
祁爷手上戴的玉佛珠也是因为当年娇公主生了一场大病,祁爷在寺庙祈了三天三夜小公主才治愈,从那以后祁爷手上的玉佛珠就没摘下来过,足见小公主在祁爷心中的分量!
而他刚才不仅欺负了小公主,还在祁爷面前羞辱了这位娇公主。
光头的眼,逐渐从颤栗、震惊再一片死灰。
祁陆闻将还在闹的鹿梨抱起。
路过光头男时,更是无情的从他身上跨过去:“废了。”
他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裁决了一个人的命运。
直到祁陆闻抱着鹿梨离开酒吧,大门被无情的关上,还隔绝了光头男绝望的喊叫声。
而鹿梨虽被带离,但逃跑的念头没有放弃过。
“祁叔叔,我跟你讲个秘密?”
鹿梨盯着祁陆闻,摸摸凑近他的耳朵:“这个秘密是……”
“祁叔叔,我有男朋友了!”鹿梨突然高声喊了一句。
也因为这句,趁着祁陆闻震惊下,鹿梨推开他就往另外方向跑。
结果还没跑两步,三四名保镖就拦截了她的路。
他妈,老狐狸啊。
她走什么路,都被他给算到!
“过来。”后来传出男人低沉的命令声。
以鹿梨对他的了解,这声里多少是带着隐忍。
再闹下去,就要挨打。
可鹿梨又不想就这么就范。
毕竟鹿梨七天前做了大逆不道的行为,把这个男人给睡的彻彻底底。
他要算这笔账,鹿梨就不是挨打那么简单。
鹿梨乖乖回头,委屈巴巴的看了祁陆闻一眼:“知道了,祁叔叔。”
话是乖乖说。
可走了两步,鹿梨直接一狠心,左脚绊右脚当场摔在地上:“哎哟,好疼啊。”
她喊的挺大声,前面的男人丝毫没动静。
鹿梨赶紧掐大腿,嗷嗷哭:“我好惨啊,本来忘记东西想回去拿,结果还要被长辈凶。凶就算了,摔倒了还没人管。”
“呜呜呜呜,没人疼没人爱我就是一个小可怜儿,我就应该跟当年一样被拐卖算了,不至于现在死在路边,都没有人管。”
“这有些人的心啊……跟铁一样邦邦硬。”
鹿梨一遍遍的委屈控诉。
原本站在车前一身怒意的男人,被她控诉的无奈伸手揉眉心:“自己养的自己养的。”
跟铁一样邦邦硬的男人,最终怒着一口气,还是回头去找她。
鹿梨表情委屈,跟小猫儿一样哼唧唧的,“要抱抱。”
祁陆闻一副不太想搭理她的表情,但还是无奈的弯腰,单手将鹿梨捞起来抱在怀里。
鹿梨傲娇的摇摇头,贴在祁陆闻身上。
老狐狸又如何?
还不是要弯腰抱她。
哼!
……
祁陆闻抱着鹿梨回鹿苑,佣人见小公主脚踝红肿,当即如临大敌,整个鹿苑上下瞬间灯火通明。
医疗团队以最快速度到场时,见到客厅的一幕便不敢动静。
娇贵的小公主坐在沙发上,外界传闻残暴不仁高高在上的祁爷,正单膝跪地,抱着小公主红肿的脚踝上药。
小公主哼哼唧唧,不乐意的要抽回脚:“疼,你还凶我,要不你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祁陆闻扣紧她的脚踝:“别动。”
“你凶我。”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祁陆闻抬头,便见小公主眼眶红彤彤的,雾气氤氲的,眨下眼豆大的眼泪珠子就往下掉。
他拿纸给她擦眼泪,认命的低哄:“我们现处理伤口好不好?”
“你凶我。”鹿梨委屈巴巴,“在酒吧里,在酒吧门口,还有刚才。”
“凶我。”
祁陆闻深深叹息:“对不起,我态度不好。”
鹿梨不吭声,仍旧盯着他。
男人耐着心哄:“晚点补偿你,我们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好。”鹿梨满意了,回应的就很快,就是特别傲娇:“既然你诚心诚意道歉,本公主就原谅你,不跟你一样小气。”
祁陆闻气笑了:“是是是,我们家小公主最是美丽大方。”
“那你要好好珍惜哦,不要老凶,我心灵很脆弱的。”
“好,好,好。”祁陆闻顺着她哄。
鹿梨被哄高兴了就乖乖配合。
周围的佣人和医疗团队,对于在外残暴高冷令人闻风丧胆的祁爷,对内低声下气哄人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毕竟这样的画面,在12年内几乎每天都在鹿苑上下上演。
鹿梨脚踝的伤处理好,祁陆闻便让佣人退下,亲自到厨房给鹿梨煮了一碗清粥。
“男朋友怎么回事?”
鹿梨正喝粥,祁陆闻冷不丁丢了这么一个问题。
“啊,就,就男朋友……还没在一起呢,只是有点喜欢。”鹿梨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喝粥,没敢去看祁陆闻什么反应,但感受到祁陆闻眼神有点杀。
“叫什么,怎么认识的。”祁陆闻冷冰冰追问。
鹿梨放下碗筷:“祁叔叔,你这是查户口嘛?”
“嗯?”祁陆闻侧头盯着鹿梨,眼神很压迫。
鹿梨顶着压力面对:“就,就以前同学,一起上大学。都还没在一起,你这么查户口,我怎么敢在一起?”
“叫什么?”
“不说。”
“鹿梨!”
“不说就不说!”鹿梨脾气上来,也没什么好态度。
祁陆闻脸冷冰冰的,手有意无意的***手腕上的佛珠。
鹿梨知道,他每次被她气,都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缓解。
鹿梨预感到不能硬碰硬,便稍稍软了态度:“就是同学。还没完全在一起,只是有点想法,我还在考虑,正在接触。”
“哦,就是七天前么,那天晚上我跟他打了一个通宵游戏,接过因为一个小事吵起来,把我气的,当场就安排私人飞机跑出国玩。”
鹿梨说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偷看祁陆闻的表情变化,顺带追加一句:“我还要考虑,打游戏都这么气我,怎么当男朋友?”
“打通宵游戏?”祁陆闻伸手捏着鹿梨的脸。
“对啊,你知道我爱打游戏,他经常陪我打游戏,一打就是通宵,我觉得这样不健康。”鹿梨跟祁陆闻对视,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游戏记录呢?”
“手机呢。”
鹿梨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平时的打游戏的APP,点开游戏历史记录,给祁陆闻看,最新的记录还是七天前,最后一局还是在清晨。
祁陆闻在看记录时间,鹿梨偷偷观察祁陆闻表情,猜测他是否能够相信。
在祁陆闻收回目光时,鹿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感慨一句:“祁叔叔,我不是不告诉你对方是谁,我是觉得没必要,我都不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呢。”
祁陆闻没立即回答,而是隔了一会儿,才丢了一句:“那就不在一起。”
“嗯呢。”鹿梨回应,有点伤感起来:“不跟你说了,本来心情就不美丽,提起这件事就有点难过了。”
“我先上楼了。”
鹿梨嘀嘀咕咕就起来,朝电梯间走去,
祁陆闻回头看着小姑娘自然的走路姿势,一挑眉:“腿不疼了?”
鹿梨反应过来,当即‘哎哟’一声,故意一瘸一拐的往电梯里去。
随着电梯门关上,祁陆闻脸上的笑意收敛,眸光越来越深。
与此同时,一穿黑衣的报表带着电脑:“祁爷,七天前的走廊监控已经修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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