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书房里,裴云野和顾薇薇盯着我画草图。
只要我稍微停下一会儿,顾薇薇就会挽住裴云野的手臂撒娇:“哎呀,万一赶不上比赛怎么办?”
裴云野一边安慰她,一边威胁我:“你妈还没下葬,如果敢故意耽误薇薇,你当心着点!”
他不知道,就算他不拿我妈威胁我,我也会替顾薇薇画。
只是我越画,手腕伤口开裂越严重,纸面上的血红色也越来越大。
到最后,不光是纸上,就连地面上也聚集起一滩血。
顾薇薇抿唇偷笑,捂住额头说“晕血”,被裴云野抱出了书房。
之后两天,我不吃不睡地画稿。
朋友圈里,他们一刻不停地分享。
他带顾薇薇打卡充满共同记忆的地方,仿佛好不容易拥有了失而复得的宝物,迫不及待炫耀给所有人看。
比赛前一天晚上,我终于画完,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
烟花炸响映亮夜空,接着是无人机,排成“我爱你,薇薇”的字样。
别墅里的佣人们纷纷惊叹:“少爷对顾**也太好了,生怕顾**被别人抢了去!”
他们看向夜空中的表演时,眼里充满羡慕。
再看向我时,却只剩下怜悯。
裴云野害怕顾薇薇被抢走,但从不担心我会离开他。
当金丝雀刚满第二年时,他说对我腻了要分手。我任务没完成,只好苦苦哀求、死缠烂打。
一次他正跟顾薇薇打视频,我端来牛奶,他实在不耐烦,随口道:“你去伺候我哥们一晚,让他开心了,我就允许你继续留在我身边。”
我放下牛奶就去找他哥们。
即将进入正题之际,裴云野一脚踹开门,给了他哥们一拳:“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顾薇薇被挂断视频,委屈到红了眼睛,裴云野让我手写一万个“对不起”,用来请求她原谅。
我以为他对我至少有一点点在乎,可他哄完顾薇薇,就冷笑着骂我:
“你做人还真是无底线!今天敢爬我兄弟的床,明天呢,敢爬我爸的床吗?!既然你都做到这份上了,那我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那晚之后,他对我态度和从前一样冷淡,但好歹没有再提赶我走的事。
手机突然响了。
“来一趟夜色会所。”裴云野命令我。
我早已习惯他的颐指气使。
推开会所的门,三层楼高的巨型显示屏上,赫然是我的高清照片!
我浑身僵直,左右两边等候已久的男人邪恶狞笑,对准我拉开礼炮,五颜六色的彩带落在我身上。
聚光灯照亮我的脸,耳边传来雄性粗重兴奋的喘气声:
“裴少就是大方!明明是他过生日,却给我们送上一份厚礼!”
“孟以冬那小雀儿,不仅脸蛋美,身材更是爆好,裴少艳福不浅呐!什么时候给我们尝尝?”
照片是去年他生日,软磨硬泡求我拍的。那时我们刚因为顾薇薇吵完架,他第一次对我低头,说想留下我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刻。
我心软同意,可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在一年后的今天,当众展示!
我拼命奔向大屏幕,想要毁掉它。
顾薇薇派人绊倒我,在裴云野皱眉时,又可怜兮兮地瑟缩起来:“孟姐姐看起来快疯了……我觉得要让她先停下来,冷静冷静。”
裴云野眼中的忧心变成了厌恶:“一个疯女人而已,绑到角落去,别碍眼。”
4
他们狂欢了一整夜,我睁着眼枯坐一整夜。
晨光落在我脸上,有一瞬间,我想忽略系统的存在,不管不顾地走出去,过我自己的人生。
裴云野宿醉后短暂清醒,看了眼手机上的日程提醒,喊我:
“孟以冬,比赛今天截止报名,你替薇薇把作品交上去。”
他说完就接着沉睡,丝毫没想起来我还被五花大绑。
我咬牙,利用一切外部条件,蹭到手腕伤口再次流血,脚踝留下深深的勒痕,终于挣脱束缚。
晚上,裴云野问我报名情况。
我平静告诉他:“报上了。”
望着我毫无血色的脸颊,他心头闪过一丝可疑的刺痛,让他想要做点什么来弥补。
“明天是**葬礼对吧?我陪你参加。”
我本想说不用,可顾薇薇的专属**响起,他立马走进主卧接电话。
第二天,妈妈葬礼上,裴云野并未出现。
倒是他那个京圈首富爹送来一车高档花篮,小小灵堂都放不下,惹得来宾纷纷好奇打量。
葬礼快结束时,怒气冲冲的裴云野闯进来,身后跟着眼眶通红的顾薇薇。
“去,把孟以冬的手指给我砸碎!”
我正抱着我妈的骨灰盒,一群保镖围住我,几人抓我的手,另外有人拿起锤头就往下砸。
“哐当——”
“咔嚓——”
骨灰盒掉在地上,骨灰散落满地。
十指连心,钻心的痛从手指传到大脑,我咬破舌尖才勉强忍住没叫出声。
顾薇薇语带哭腔:“孟姐姐,我们说好了你帮我画,你为什么用你自己的身份报名?”
裴云野紧紧抱住她:“你不知道薇薇家里有多看中这次比赛么!”
妈妈离开前,握住我的手让我把奖杯拿给她看。可我再也没机会了。
十根手指骨头全部碎掉,软烂不成形,以后再也拿不起画笔。
“裴云野,”我忽然笑了,“去你丫的。”
他愣怔几秒,在顾薇薇咳嗽声下才反应过来,质问我:“你再说一遍?”
我顺从他的意思:“去你丫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掌控。
裴云野死死卡住我的下巴,猛地凑近,鼻尖差点碰到我的脸。
“别忘了,你是我的金丝雀!”
呼吸交织,他眼角猩红,我隐约看见深藏其中的恐惧。
“我就算折断你的翅膀,你也得受着!”
他脚步凌乱地离去,完全把顾薇薇忘在脑后。
台风季,夜里不出意外下起暴雨。
我正在用缠满纱布的手,艰难收拾行李。裴云野不请自来,脸色难看地问我在做什么。
得不到我的回答,他心里莫名慌张,只能放狠话来**我:
“去给我和薇薇买安**,现在立刻马上!”
我不动身,继续收拾我的东西。
他激动而欣喜地走过来想抱住我:“我就知道你介意,你心里还有我。”
却被我闪身躲开。
我冷淡说:“我现在就去买。”
风太大,没办法撑伞,反正我的手指也握不住伞柄,推开门就直接冲进雨里。
裴云野追出门,瞬间淋了个湿透。
他意识到,我宁愿冒雨给他和别的女人买安**,都不愿意被他抱一下。
风雨肆虐,几乎将我掀翻在地。
我闷头前行,突然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裴渊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带着滚烫的怒意:
“为什么永远要我亲眼看着你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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