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
知妤刚下车走了一段就看见了站在学校门口的少年。
他身上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这两年猛窜的身高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消瘦了就几分。
他的五官和知妤的很相似，浓颜大眼，耳朵上挂了一个助听器让人不由侧目，但少年依旧笑得开朗阳光。
他跟知妤比着手语，“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正好在这里附近。”知妤看着他笑，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头发又长长了，周末我带你去剪吧？”
温知行摆摆手，再比划，“下个月高考了，等考完再剪。”
他的话让知妤笑了出来，“怎么，你还信这个呢？”
温知行挠了挠头发，再笑了笑。
“好，那就考完了再剪。”知妤温柔地笑着，“对了，你让我来干嘛？”
温知行点点头，再将一张银行卡塞入知妤手中。
“上个月竞赛的奖金。”他告诉知妤，“快考试了，你帮我保管。”
“我不是说了吗？这钱你自己存着就好，等你考完试还可以跟同学……”
知妤的话说着就要将银行卡塞还给他。
但温知行却是坚持，一边告诉她，“我不去旅游，说好了的，等我考完我们就去B城。”
他的话让知妤一愣。
温知行看着她这样子却是有些着急了，手语飞快都起了残影，“你答应过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知妤才又笑了起来，“你放心，我没忘，还有一个月，对吗？”
……
知妤回到别墅时已经快10点了。
佣人们都已经下班，但一楼客厅的灯居然还亮着。
知妤微微一顿。
再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了那坐在沙发上的人。
他将西服外套脱了，身上仅着一件浅色的衬衫，袖子挽起，露出那白皙精壮的小臂。
俊逸的脸庞在灯光下，更好像是一副色彩构图都极为完美的画作。
但知妤很快回过神，先说道，“你回来了。”
听见声音，男人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知妤就站在玄关和客厅的交界处，跟他之间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不等他说什么，知妤已经继续说道，“知行就要高考了，我过去给他送了点东西。”
她的话，像是在解释自己刚才的行径。
陆湛这才嗯了一声。
然后，他习惯性地等知妤继续往下说。
毕竟之前她总是喜欢跟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比如温知行在学校的成绩，或者是她这几天遇见了什么事，某一段时间，她甚至连在路边看见一条狗都可以告诉他。
可此时的知妤并没有如此。
“解释”过后，她便往楼上走了。
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跟陆湛多说。
陆湛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等他回到卧室时，却发现知妤已经洗漱完毕，此时正坐在化妆台前擦脸。
看见他进来后，知妤像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转过头看他，“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湛没有回答，只转身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他知道，温知妤会跟上来的。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见了她靠近的脚步声。
当陆湛将衬衣的扣子解开时，她的话语也在这个时候飘过来，“陆湛，我们离婚吧。”
她的声音落下，陆湛衬衣上的扣子突然崩落。
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却是连道声音都没有。
陆湛垂眸看着地上的那颗扣子，面无表情。
知妤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继续说道，“现在离婚还要冷静期，我们明天就去申请吧，如果你忙的话……等你抽个时间或者你让你助理办理也可以。”
“我会先搬走，等知行高考结束，我们也会离开衡城。”
“你放心，你的资产我不会带走半分，这是我起草的一份协议书，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都能配合，这两年多，很感谢你的照顾。”
话说着，知妤也将手上的协议书递给了他。
这一番话她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所以此时说起来也是异常的流畅。
只是她的话音落下好一会儿后，陆湛却始终没有回答，也没有接她手上的东西。
知妤的手就这么一直停留在半空中。
虽然温知妤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但眼下她说的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琐事，他至少……应该给她一点反应吧？
等了一会儿后，知妤也没再看他，只将那份协议书往旁边一放，“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
“温知妤，我说同意了吗？”
站在那里的男人终于回答了她一声。
他这个回答是温知妤没有想到的。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再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拿两家的协议威胁你了，你和乔颜……以后也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她的话说完，陆湛却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他转过头看她。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一股冷冽，“所以，我还得谢谢你是吗？”
知妤假装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嘲讽，“不用谢。”
陆湛不说话了，但手却是将那份协议书拿了过去，再迅速翻阅了一下。
“净身出户？”他轻笑一声，“你是应该净身出户，你现在身上穿的用的，不都是陆家给你的吗？”
“没有陆家，你连工作都找不到，***当初也只会病死在医院门口。”
“当初哭着求陆家庇护，将好处占了，现在时间一过，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想离开？”
说起来好笑，他们结婚快三年的时间了。
这还是知妤第一次听他说了这么多的话。
虽然……句句嘲讽。
“你当陆家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陆湛又说道，也笑了一声，然后，他直接将那份协议撕碎了。
纸张被他丢入垃圾桶，知妤的视线也慢慢回到了他身上。
“陆总，您这又是何必？”她轻声说道，“当初会结婚……其实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现在事情已了，我们还彼此一个自由，不好吗？”
她的话刚说完，陆湛突然将她的手抓住了。
然后，狠狠一拽！
知妤不由趔趄了一步，但在被他拥入怀之前，她却下意识将手抵在了他的胸口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
她刚说了一个字，下巴就被陆湛捏住了，再被强迫着抬起了头。
陆湛看着她，“自由？温知妤，你觉得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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