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依是上京城最风光的商户女,只因她自幼便与将军府的萧砚辞定下了婚约。
可成亲当晚,萧砚辞却在醉酒后误将沈南依的陪嫁丫鬟当成了她,与之一度春宵。
上一世,事后面对丫鬟茯苓的苦苦哀求与婆母的逼迫,沈南依咬牙让茯苓进了门。
却不曾想,她的噩梦就此开始。
萧砚辞非但没有对她心生歉疚,反而宠妾灭妻,夜夜被茯苓勾走魂魄,害她沦为上京城数十年的笑话。
后来一场大火,沈南依与茯苓同时被困火海,冲入火场的萧砚辞想都没想就将茯苓抱了起来。
绝望之际,沈南依用最后力气死死抓住他的衣袍。
萧砚辞却直接挥剑斩断衣袍,用冰冷无比的声音说道:
“就当此生是我负你,若有来世,还望你能早些成全我与茯苓罢。”
沈南依这才明白,原来萧砚辞与茯苓早就暗生情愫。
就连新婚之夜的认错人,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心上人所做的掩饰罢了。
可她却被困在其中,虚度数十年光阴,还因此丧了命……
再睁眼,沈南依发现自己竟重生回与萧砚辞成婚后的第二日。
顾不得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嫁衣,沈南依拿着祖父生前的功绩直奔皇宫。
她跪到了大殿上,求圣上能够允她和离,短暂的沉默后,皇帝沉声开口:
“这是先皇曾允诺过你祖父的事情,如今你来讨要,朕没有不应的道理,只是……沈家这些年经商成功多少也沾了点将军府的薄面,一旦和离,你可曾想过你家族的生意将如何维系?”
这番话不由得让沈南依微微皱起了眉头。
当年祖父拿下赫赫战功后便自请退朝经商,先皇感念他此番行为,不仅给了沈家一个可以时刻兑现的允诺,还将她许配给了将军府的小公子萧砚辞,以保沈家能在上京立足。
这些年来,沈南依虽为商户女,却可以结交各大权贵,也多是因为萧砚辞的缘故。
可重活一世,她也是真的不想与萧砚辞再有半分瓜葛了。
皇帝幼时曾受过沈家祖父教导,登基后也是看着沈南依长大的,自然不愿见她为难,他叹道:
“朕虽不知道具体缘由,但你昨日成婚今日便和离,多少也会对你名声有损,不妨你再等十日,十日后,会有一人从边关回朝,他的威望绝不会比萧砚辞低,届时朕下旨允你和离后再将你指配给他,你看可好?”
沈南依心头一震,在心底思忖着皇帝所说的这个人。
从边关回来,地位高于萧砚辞,又尚未婚配。
在武国这样的人物她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安王谢泽琰。
谢泽琰风流倜傥,在上京是多少世家小姐的梦中情人。
而且上一世,谢泽琰终身未娶,应当是没有心上人。
倘若……真能与谢泽琰婚配,沈家便有了更好的退路,她也不必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死在烈火中了。
一刻都没有犹豫,沈南依附身重重叩首,“是,民女皆听陛下安排。”
从皇宫回到将军府后天色已暗。
沈南依刚下马车,便看到茯苓哭着朝她跑来,接着扑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
“小姐,奴婢怎么都没想到将军醉酒后竟会直接跑来奴婢的房中,破坏了小姐的新婚之夜……”
“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如若小姐实在生气,不如一杯毒酒赐死奴婢,也好过让奴婢被毁了清白还无名无分地活着啊!”
茯苓哭得极大声,再加上此地正是将军府门外,这番动静立即便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沈南依轻轻抿起了唇角。
她这一番话,分明就是在逼自己给她一个名分。
上一世她便是被茯苓这番无辜模样所骗,在极端的心痛下,还要顾及她的处境将她抬为妾室,与她姐妹相称。
可茯苓非但不曾感激,还彻底抢走了萧砚辞,将她踩在脚底,肆意陷害、欺辱、践踏。
甚至最后还故意制造一场火灾,让她困在烈火中被活活烧死。
沈南依闭了闭眼,重新抬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她嘴角勾起抹冷笑。
“那倒不必,饮下毒酒后死状极其凄惨,茯苓,念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我还是赐你一根白绫吧。”
说着,沈南依已经抬手,命仆从迅速取了一根白绫过来。
茯苓的脸瞬间惨白,不可置信盯着沈南依:
“小姐,您当真要赐死奴婢?可……可奴婢何其无辜,小姐当真要因为嫉妒之心便肆意坑害人命吗!”
茯苓浑身颤抖,边说边不断往地上磕着头,模样可怜无比。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也听信她的话,开始交头接耳,对沈南依投来蔑视眼神。
沈南依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冷声发问:
“方才不是你一心求死,如今我满足你了,你又在鸣什么不平?”
“来人,把她给我扶起来,让她收好这根白绫。”
茯苓立即挣扎着连连后退,那恐惧的眼神仿佛是沈南依下一刻就要杀掉她一般。
这时,一道威严嗓音响起:“都给我住手!”
萧砚辞快步走了过来,此时他正值英年,身姿挺拔,玉树冠发,因为常年征战,浑身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只是那眉眼中,好像有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锐利……
见到萧砚辞来,茯苓立即跪着爬到他脚边,红着眼睛不断磕头:
“将军,这一切都怪奴婢,昨夜竟会让您错把奴婢当成小姐圆了房,现在小姐大发雷霆,奴婢就不脏了她的手,自行了断了吧!”
萧砚辞快步走了出来。
可门外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地上静静放着一个木盒子。
茯苓也跟了出来,好奇接过木盒子打开,接着惊呼出声:
“好漂亮的玉镯啊,这是将军准备送给我的吗?”
萧砚辞皱了下眉,从茯苓手里拿过玉镯,收入盒中后摇了下头。
“兴许是别人落在这里的东西,好了,我陪你去用午膳吧。”
当天傍晚,萧砚辞便命人在将军府摆了几桌酒席,将茯苓纳为妾室。
沈南依并没有打算去观礼,可她的下人还是被调了出去,帮忙安置当晚的酒席。
一直到夜深了,那些下人还没有回来。
沈南依饿极了,想着去厨房寻些糕点吃。
不料刚打开房门,她就撞进了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中,被人直接推入了房内。
“啊!放手!”
沈南依被按到床上,剧烈挣扎着探出头,紧接着在烛火中看到了萧砚辞的脸。
他面颊发红,眼神迷 离,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喝醉了酒。
萧砚辞附身就要吻下来,沈南依连忙偏过头去,心如擂鼓。
上一世,因为茯苓很快就勾走了萧砚辞的身心,她与他成婚十余年都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但要真的说是亲密接触,那也是有过的。
之前在雪山上救下萧砚辞时,正值他突发高烧,沈南依找了个山洞将他安置。
又为了帮他降温,只穿着轻薄衣衫躺入雪地里,用自己冻到瑟瑟发抖的身子抱住他,为他缓解高烧之苦。
一连好几次后,萧砚辞才恢复些意识,用沙哑又隐忍的嗓音向沈南依道歉。
说若有一朝回到武国,定会对姑娘衔草以报。
也是在那时,沈南依对这个自己从小便定下婚约的大将军彻底动了心。
只是当时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成婚后面临的萧砚辞却是与那日全然不同的男人。
而现在重活一世,她更不会重蹈覆辙了。
面对萧砚辞紧压着自己的身躯和他温热的吐息,沈南依说不惊慌是假的。
她挣扎着腾出一只手来,猛地打翻了桌上的烛台,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不过片刻,一群下人惊慌冲了进来。
“夫人,您怎么样?”
可下一秒,他们看到倒在床榻上的沈南依与萧砚辞后,又立马尴尬偏过头准备退去。
“等一等!”沈南依喊住他们,用力推开萧砚辞坐起身,她拢了下头发,语调平静至极:“将军喝醉了,快把他带回去醒酒。”
等一帮人带着萧砚辞离开后,沈南依才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剧烈喘 息。
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地上一个东西吸引住,是方才从萧砚辞身上掉落的香囊。
捡起香囊细嗅了一下,她的眉头渐渐皱起。
次日一早,沈南依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
她刚下榻换好衣服,就见茯苓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谁准你进来的?放肆!”
茯苓像是没听到她的呵斥,信步走到沈南依面前,勾起了唇角:
“妹妹昨天送姐姐的这份礼物,姐姐可是满意?”
沈南依微微眯起了眼眸:“果然是你干的。”
她自小跟随祖父学医,家里的药材铺子也都由她来管,这些年茯苓跟在她身边,也是习得了不少药理知识。
昨日从香囊中闻到其中掺杂情粉的味道时,沈南依就已经有这种猜测了。
茯苓一口应下,语调妩媚:
“是我做的有怎么样?可惜啊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送上门的男人都留不住。”
说完,她自己低低地笑了起来。
对于茯苓的这番变化,沈南依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上一世她便是如此,被纳入将军府后便竭尽所能打压欺辱沈南依,让她在府中的地位连个下人都不如。
如今的沈南依倒是冷静了几分:“你到底想做什么?”
“前两日姐姐差点一根白绫将我赐死,我只是打算给姐姐一点小小的教训,应该不足为过吧?”
茯苓狡黠笑着,下一秒,门外响起一阵匆忙脚步声。
她立即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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