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沈云舒:淬暗成光

“江鹤。”眼睫颤抖,我心痛地看着他缠满绷带的腿,轻声道:“痛不痛?”“只是想说这个的话。”江鹤偏过头去,“你可以走了。”我再顾不上别的,连忙开口:“江鹤,我来是想问你,那天,你最后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萦绕在我脑海三天,怎么想,都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情。否则,怎么他在那样危险的时候,怎么还会怕我难过。江鹤眉头轻蹙:“什么?”像是不记得了似的。我抿了抿唇,复述道:“你说,别哭,你会……

江鹤沈云舒:淬暗成光

她赤红着眼看我,眼中一片死寂。

这三字实在太轻,轻到根本没办法弥补生死的鸿沟。

只有一个办法。

我紧攥着平安符,转身离开警局。

回到家中,我沉默地开始收拾行李,回忆却喧嚣地将我吞没。

江鹤过去总说,“爱情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

每每听到,我都会不开心很久,反复跟他说:

“可是,在我这里,我爱你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而现在……我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扯了扯嘴角。

女人的哭喊,少女的眼睛,被虐杀的卧底,用死来换得解脱的母亲……

那么多条人命压在心头,我对他的爱,反倒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许久后,我才发现手机没电关了机,连上充电线后,上面多出十几通警局的来电。

“咚咚。”

门被敲响了。

“沈云舒!”门外传来江鹤的焦急的声音。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木然地看向大门,一言不发。

江鹤的语气越发急促:“开门!”

“沈云舒,你别做傻事,这件事……”

我沙哑着打断了他:“江警官,你说得对,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门外急促的呼吸陡然一顿,随着时间推移缓缓平息。

几分钟后,我听见他漠然的声音:

“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沈知行的案子涉及国家机密,你无法出庭。”

心跳骤停。

许久后,我才艰难地从喉咙挤出一句:“谢谢通知。”

父亲被判了死刑,一周后执行。

我申请了临终探视,可等来等去,只等到驳回申请。

原因竟然是父亲拒绝探视。

这怎么可能?!

我想也不想往警局跑,结果却被路过的电瓶车撞倒,鲜血混杂的痛意蔓延全身。

肇事者也吓到了,连忙要拉我去医院。

“不用。”我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我没事。”

再晚,我就真的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了。

我拖着伤腿跑进警局,抓住眼前的人恳求道:

“我是沈知行的女儿,他要枪决了,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没想到,竟然是江鹤。

“沈云舒,你怎么了?”

我忍着痛,咬牙说道:“我没事,我来是想见我爸最后一面……江鹤,江警官,我求你帮帮我。”

“就见一面,哪怕一句话不说也可以,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不行。”江鹤抓住我的手臂,“你要去医院处理伤口。”

控制不住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挣脱他搀扶我的手,跪了下去。

“江鹤,我求求你……我真的,只想见我爸最后一面……”

我知道他是坏人,可是,我还是无法狠心。

“不行。”

回应我的,依旧只有这两个字。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而得到通知的门卫将我强行带出门外。

滂沱的大雨将我淋透,腿上的血都被洗净,可我却再也没有等到江鹤……

两周后,江鹤亲自上门送来骨灰盒和一封信。

我没有说话,冷漠地将他赶出门外后,才颤抖地打开那封信。

信里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对不起囡囡,我害了你跟你妈……好好活下去。”

落款是我的生日,6月26日

像是,他最后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攥着那封信,风不断从我身体穿过,所有温度都被带走,皮肉骨血被一层层剜下,就如凌迟般让我痛不欲生。

“爸……妈……”我踉跄栽倒在地,痛不欲生地哭喊,可模糊的视线中,只有冰冷的两坛骨灰。

往后余生,我注定活在风雨当中。

我将母亲的骨灰归还给警局,带上父亲的骨灰踏上了去往柳乡的路。

离开时,遇上了堵车,我木然朝窗外望去,正巧跟婚车上的江鹤四目相对。

他西装笔挺,胸口佩着红花,意气风发。

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扭过头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熟悉的号码发来消息。

“沈云舒,你要去哪。”

我轻轻按动着屏幕:“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江鹤看到沈云舒的消息,眉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识要打去电话。

“江鹤,你再给谁打电话?”

江怀安忽然出声,眼中充满审视。

“没谁。”江鹤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收起手机。

江怀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江鹤,你我都知道,所有毒贩贩毒都是为了钱,他们的家属哪怕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一样都是既得利益者。”

“更别提,她的血一开始就是脏的,怎么洗得白?”

她只字不提沈云舒,却句句意有所指。

江鹤掌心骤然收紧,指节用力到泛白。

婚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他径直下车大步离开。

轻快的结婚进行曲在礼堂回荡,江鹤站在后台,手机屏幕亮了又黑。

淡淡的焦躁始终萦绕着他,短暂的犹豫后,他果断给沈云舒打去电话,却只听到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沈云舒把他拉黑了。

他手指猛地一顿,立刻打开了公安内网,在姓名处填上了沈云舒。

可就在他要打开时,司仪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现在,友情新娘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上台!”

他愣了下,将手机收起,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向了聚光灯照亮的地方。

那里,江怀安正在等他。

三年后,柳乡倾城夜总会。

华灯迷影,醉金浮光,江鹤靠在真皮沙发上。

腕间的百达翡丽反射出霓虹光芒,他半眯着眼,百无聊赖地开口:

“不想赚钱,那我就换个码头。”

“别啊,江少。”染着黄毛的马仔连忙给他卷了根雪茄,双手递过去:“我们老板是真有事,最多五分钟,他一定过来!”

话音刚落,厚重的包间大门被从外拉开,江鹤漫不经心地抬眼,霎时瞳孔震颤。

他怎么都没想到,沈云舒会以这种模样出现。

衣不蔽体,妆容艳俗,毒贩的手搭在她的胸上摇晃。

“江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给您带了个妞来赔罪!”

沈云舒带着甜到发腻的媚笑,一步三扭的走到江鹤身边,

嗲着嗓子叫了句:“江少~”

江鹤这才回过神,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点了点桌上已经喝空的酒杯:

“算你上道,不过,光用这打发我可不行。”

“张头说你有红粉骷髅,我才过来,你要还像电话里那样推三阻四的,那我现在就走。”

“红粉骷髅?”老板古怪地重复了一遍。

阴鹭的三角眼在江鹤和沈云舒之间狐疑打转,“张头跟你说的,我有这个?”

下一秒,沈云舒便软倒在江鹤膝头,脸色苍白憔悴,目光散漫而萎靡。

冰凉的手搭在江鹤的腰上,她黏黏糊糊地乞求:“江少……”

活脱脱毒瘾犯了的模样。

江鹤眼皮一跳。

短短三年,沈云舒竟然自甘堕落到如此,不仅去给毒贩当了情妇,还染上毒瘾。

她明明……

他强行摁下心中情绪,用手碰了碰沈云舒的脸颊,不耐烦地说道:

“对,张头说的……要不是老头子最近不许我出国,我才懒得来找你。”

说完,他掀起眼皮扫向老板:“到底有还是没有?说话!”

老板看了眼马仔,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才搓了搓手:“有!当然有!”

“钱不是问题。”江鹤对着门口的行李箱挑眉:“那一箱子都是现金,不够,我车上还有。”

一副混不吝的富二代模样,让老板稍微松了松气。

他笑了下:“钱不着急,我们先试货。”

老板拿出一颗糖球举到江鹤眼前。

每个缉毒警卧底都会面临这项特殊的挑战——吸毒。

又或者说,如何用假动作蒙蔽毒贩,让他以为吸了。

江鹤面不改色地抬手接过,老板又说:

“这是改良版,一颗下肚,哪怕是施瓦辛格来了都得投降!”

“江少,你试试,跟你以前拿到的比怎么样?”

江鹤的手在半空中一顿,紧接着那双过于冷淡的眼睛逐渐弯起。

“好。”

他薄唇轻启,回手将糖球抵在唇间,垂下眼睫。

霎时,脑海中闪过无数缉毒前辈的身影,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神无比坚定。

就在这时,一张萎靡的脸凑到了他眼前。

鼻尖抵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

沈云舒低头将糖球含进嘴中,柔弱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冰凉的唇抵在唇角的刹那,江鹤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舌尖从他唇边舔过,发出细微的水声,老板见状缓缓坐回凳子上。

很快,沈云舒的皮肤泛起了潮红,她不停地在江鹤身上扭动,衣服往上掀起了大半。

一颗红色小痣跃入江鹤眼底。

江鹤眼神顿深,他用力搂住沈云舒,脖颈冒出几根青筋。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谁,你又是谁?

可除了这个不带一丝情欲的拥抱,他什么都无法宣之于口。

几分钟后,沈云舒瘫软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无物。

江鹤的眉心依旧未能抚平。

老板上前直接甩了沈云舒一巴掌:“贱人,这么贵的东西,也是你能尝的?”

江鹤的手指交错,轻轻摩挲,他沉默地看着两人。

老板抓起沈云舒的头发,要再动手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喂,货也验了,到底还要耽误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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