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声,
原来,她知道让我受尽了委屈,可依然选择这样做。
我不动声色错开身,从包里掏出拟好的离婚协议,递给她:
“顾曾柔,我们离婚吧。”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
“你说什么?你要和我离婚?”
“就因为这点小事吗?我说了我不过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这有什么错!”
短短几个字将我的心狠狠撕碎,我点点头,“是的,你没错。”
“错的人是我,如果当年我不救你,如果我爸没有替你挡下那场车祸,就不会……不会……”
压抑的泪水不再隐忍,先一步夺眶而出。
见我这幅模样,顾曾柔有些心疼,脸色不由的软了下去,
“江修,我……我知道让你伤心了,是我的错,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好不好?”
我摇摇头,顾曾柔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
她刚要开口,许光豪却先一步上来了。
“江修哥,你别和顾总吵架,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不识好歹,你资助我读书,我却……”
“我向你保证,等孩子一出生,我就会躲得远远的,以后她直接开口叫你父亲。”
“求你!求你!别赶我出去!”
说着,许光豪扑通一声直接跪在我面前。
他眼里噙满了泪珠,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顾曾柔立马温柔的上前把他扶起来,转头看向我时眼里只剩一片冷意。
“江修!我快要生了,你不知道吗!”
“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干嘛要为难他一个小男生”
看着她将许光豪护在怀里,眼里全是戒备,我的心也随之坠入谷底。
我冷冷的开口:
“放心,我拿完东西就会离开,绝不打扰你们!”
说完,我进屋拿起身份证和护照下楼,在我即将走出别墅大门时,许光豪拦住了我。
“江修哥,距离预产期还有三天,我专门做了草莓蛋糕庆祝,你尝尝好不好?”
看着上面一团红色的泥浆,我胃里忍不住一阵干呕,下意识的后退。
许光豪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将那团泥浆直接塞进我的嘴里。
触碰那一瞬间,我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五年前为了救顾曾柔,我被绑在跳楼机上三天三夜,结束后她体内的胎儿已经变成了一团红色肉浆。
此后,我就根本看不得一点这类东西……
现在这黏糊的触感,让我整个人汗毛竖起,我奋力摇头,用力甩开她的胳膊。
许光豪却整个人顺势向后倒去。
“啊——曾柔姐,救我!”
闻讯而来的顾曾柔大惊失色,狠狠的把我推到一旁。
刀口顿时撞在茶几的拐角上,疼得我捂着肚子浑身发抖。
可顾曾柔丝毫不在意,她急忙抱起许光豪。
“阿豪,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光豪双眼通红,缩在顾曾柔怀里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我…….我只是好心想要哥哥尝尝宝宝的纪念日蛋糕,可没想到他……他说我的孩子是个野种,就不该生出来,然后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顾曾柔周遭的气压骤然降低,她愤恨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我的脸上:
“江修!你闹够了没有,你为什么总要和他过不去?!”
“我说了,等孩子出生,一切都不会改变!”
“再有下次,你和你那残废的爸一起滚出顾家!”
顾曾柔用尽了全力,我被扇倒在地,口腔顿时溢满鲜血的腥味。
我笑了,
笑出泪来。
十年相恋,终究抵不上别人的一场表演……
而我爸为了救她变成植物人,如今却成了她嘴里的废物。
我落下眼泪,彻底心死。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带着父亲离开这里。
顾曾柔愣了,拨打电话的手瞬间僵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先生他父亲怎么了?!”
助理张了张嘴,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缓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刚刚送您回来,我看见门口有封医院的挂号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先生的父亲去世了,日期……日期就是小少爷他们出生那天……”
顾曾柔的脸瞬间惨白。
“这怎么可能?!”
“你是说江修他父亲去世了,可他竟然没通知我,要不是今天你看见这个缴费单,我还被蒙在鼓里!”
说完,她急忙拿起手机,颤抖的按下置顶号码:
可对方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曾柔仍不死心,又点开我的对话框,在上面飞速敲打:
“江修,你在哪儿?”
“我刚知道爸去世的消息,你现在肯定很难过,我过去陪你好不好?”
“我知道你在生我气,为什么这个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我错了,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
短信发送成功,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以后,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始终没有回音。
顾曾柔又颤抖着向上翻看聊天记录,这才意识到半个月前她给我发送的那条要给我父亲买国外最新的护理床消息。
此刻有多么的可笑。
而往常她的信息我从来都是秒回,如今却整整一个月没收到回复。
这个改变让顾曾柔的心瞬间沉了些。
她立马吩咐助理,“查!我要知道先生现在在哪!”
“还有葬礼是如何举行的,我立马前去……祭拜!”
最后两个字,顾曾柔几乎是咬着牙才用尽了力气吼出来的。
等待期间,许光豪给她打来了电话:
“曾柔姐,我今天磕着了好痛,你来医院陪陪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小奶狗,可如今落到顾曾柔的耳朵里,脑海里却闪现出我挡在她面前被刀狠狠刺入小腹的画面。
该有多痛?!
可许光豪现在就磕碰了一下,
却在她面前喊痛。
想到这,顾曾柔的声音冷了几分:
“怎么,要我给你派个医生过去给打止疼针吗!”
听到这话,电话另一头的许光豪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复,咬了咬牙。
“不是嘛,只是我和宝宝想你了,所以才……”
“对了,江修哥在家吗,你不是说带他来看宝宝吗?”
提及我的名字,顾曾柔心中猛然一阵刺痛。
“他不在家,我正在找,最近几天月子中心那,我就先不过去了。”
说完,没等对方回应“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
而许光豪高兴的抱着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因为他的目的终于实现。
只要我消失不见,顾太太这个位置迟早是她的。
与此同时,助理慌慌张张捧着电脑进来。
“顾总,您先看看医院当天的监控吧。”
顾曾柔颤抖着手点开播放,只见医院走廊里,我浑身瘫倒在手术室门口。
直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摇了摇头,说“病人因为剧烈撞击,导致浑身器官多处衰竭,已经停止呼吸”时,
顾曾柔整个人颤抖起来,随即手术室里传出我的崩溃大哭。
她也下意识的咬紧拳头,嘴里很快传来一股血腥味,可顾曾柔根本感受不到半点疼。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父亲对我有多么重要。
父亲在我12岁那年意外离世,是父亲一个人拉扯我长大的。
当年父亲因为救她变成植物人,我几经昏阙,一度不想活了。
是顾曾柔跪在我面前三天三夜,求我不要丢下她,并保证会给父亲最好的医疗照顾,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奇迹发生。
她明知道,父亲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支撑我活下来的勇气,这么些年之所以没有停止治疗。
是因为只要父亲还尚有一丝呼吸,我就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可现在,
她却亲手掐死了我唯一的希望……
一想到那天她为了给小情人出气,毫不犹豫的将父亲从七楼推下去时。
顾曾柔就懊恼地朝自己脸上狠狠抽了几耳光。
她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
到底在做什么?!
她怎么能亲手伤害我最在乎的人,更何况我爸还是因为救她才会变成的植物人!
越想,
顾曾柔越崩溃。
还没等她缓过来,助理递过来一沓检查单,
“顾……顾总,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先生……他病治好了……”
“就是你在医院门口被劫持那天…….刚刚检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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