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明轩拿着拟定好的离婚协议,去了医院。
江揽月为韩兆辉包下整层楼来养伤,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连他皱一下眉,她都紧张得不得了。
韩兆辉软着声音,“江总,我嘴里发苦好想**茶。”
江揽月摸摸他的脸颊,一脸不舍地离开。
“等着,我马上回来。”
季明轩站在走廊拐角处,等她离开才推开病房门。
韩兆辉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十分戒备地盖上被子。
“先生,您来了。”
季明轩轻蔑一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我倒是小瞧了你,你这一扑算是为自己挣了一份好前程。”
韩兆辉索性卸下伪装,“我没有别的法子,我没你英俊,没你读书多。我清楚江总现下对我这样呵护,不过是因为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我不这样搏一搏,哪儿有出头日?到时候江总顾念与你的旧情去父留子,我就得回到农村守着几亩地过下半辈子。”
这一刻,季明轩竟有些佩服他的坦荡。
他继续说道:“这世道对穷人不公,我只有一个还算争气的身体。”
季明轩深吸一口气,“我还真羡慕你,搏一搏还有出路。可我呢,我的出路在哪里?”
他走过去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他,“如果我拿给她,她不会签,你可以想办法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字。”
韩兆辉盯着这份协议书良久,最终伸手接过去。
“谢谢成全。”
季明轩扯开嘴角,“不是我成全你们,而是成全我自己。”
他走到门口,韩兆辉突然叫住他。
“先生,如果将来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请你见谅。”
季明轩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已无心力追究。
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回到酒店他开始收拾行李,决定先一步回国。
一个小时后,房间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江揽月周身散发着冷气,不由分说地命令手下驾着他的胳膊往外拽。
季明轩吃痛,“你们干什么?弄疼我了,放开我!”
江揽月的手下却充耳不闻,一路拖拽着他丢到酒店大堂。
她俯下身看着他,“明轩,你把兆辉弄哪儿去了?”
季明轩一愣,“韩兆辉?他不是在医院养伤吗?我怎么会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问过护士也看过监控,今天一整天只有你出入过兆辉的病房。”
“你离开后不久他就不见了,你敢说不是你?”
江揽月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把兆辉弄到哪儿了?”
季明轩眼神迷茫,摇摇头。
江揽月脸颊的肌肉因愤怒而抽搐,把手机扔给他。
他疑惑地拿起手机,视频通话中年迈的父母正被捆绑着双手吊在半空。
而他们脚下,是江揽月圈养的猛兽。
季明轩顿时四肢瘫软,不顾来来往往人群的目光,跪爬到江揽月脚下哀求。
“揽月,你快把我爸妈放了,我爸他最近心脏病复发了,你这样会要了他的命的!”
“我真的不知道韩兆辉在哪儿,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
江揽月失望地捏住季明轩的下巴,眉宇间都是厌恶。
“很好,你记住,今天你爸妈要是有什么意外,都是你的固执造成的!”
然后,她冲着视频那头一挥手。
绑着阮父季母的绳子急速下降,直至画面扭曲、漆黑。
只能听到季母撕心裂肺地喊叫声,“明轩爸!”
季明轩猛然起身扑向江揽月,“你这个杀人魔鬼!”
下一秒,他软软地倒在她怀里不省人事。
季明轩做了个梦。
梦里回到他和江揽月的婚礼现场,阮父一脸慈笑地将厚厚的红包递到江揽月的手里。
“明轩他脾气急躁,儿媳妇你要多担待啊。”
江揽月坚定地牵过他的手,郑重承诺:
“您放心,我一定比您还疼他,爱他。”
接着,江揽月的笑容逐渐被阴狠替代,她猛然一把将阮父推进兽笼!
“爸!”
季明轩一声尖叫,浑身冷汗地惊醒。
隔壁传来阵阵娇笑,“江总,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季明轩光着脚推开门。
韩兆辉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委屈巴巴地窝在沙发上。
江揽月抬眸看到季明轩,“我在医院的太平间找到兆辉,守门的人说是你趁着兆辉熟睡将他塞进冷柜。”
韩兆辉红着眼眶扯扯江揽月的袖口,“江总没关系,我没事,你别怪先生……”
江揽月心疼地拍拍他的手背,“明轩,你向兆辉道个歉,只要他原谅你,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季明轩双唇颤抖,“我爸妈呢?”
江揽月不耐烦地蹙眉,“他们很安全,你要感谢兆辉身体素质好,在冷柜呆那么久都没事儿。”
“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不敢保证你爸妈会怎么样。”
季明轩在听到爸妈安全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不是我干的,我不会道歉!”
韩兆辉轻轻叹口气,“算了江总,先生要怎么教训我都是应该的,怎么能奢望他道歉呢?”
说着便起身,哽咽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怀上孩子,不应该缠着你来巴黎。”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
江江揽月自然不会让他走,一把拉住韩兆辉。
“兆辉你哪儿都不能去!你知不知道你失踪这几个小时,我都快发疯了!”
“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的视线!”
她当即拿出手机,拨通警察局电话。
“我要报警,有人故意伤害。”
季明轩震惊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
“江揽月!你疯了吗?”
江揽月眼中闪过冷意,“明轩,人应该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承担后果。我会如实跟警察说,最多关你三天,算是你对兆辉的赔罪。”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季明轩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看到江揽月身旁低眉顺眼的韩兆辉,突然明白在医院时他对他说的话。
“如果将来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请你见谅。”
原来是这个意思。
季明轩无力地垂下指向韩兆辉的手臂,“哈哈,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你想取暖,就用他人的尸骨做柴堆。”
一群人高马大的警察推门而入,按照江揽月的指示将季明轩铐住。
“我先生只是一时糊涂,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你们只需要依照法律,羁押72小时即可。”
巴黎的警察轻蔑地摇摇头,用蹩脚的中文说:
“我们知道怎么处理,不需要你教。”
被带走前,季明轩最后看了一眼江揽月。
她张着嘴,却没说一句话。
季明轩绝望地缩在囚室的角落,抱紧身体瑟瑟发抖。
他刚献过600cc的血,加上一整天滴水未进,此刻浑身酸痛无力。
其他囚犯见他是黄皮肤,又瘦弱可欺的模样,一脸坏笑地走过来。
“喂,你为什么被抓进来?偷东西?出卖身体?”
季明轩红着眼睛狠狠瞪着他们,“我是被冤枉的!我和你们不一样!”
他强硬的态度惹怒了带头的光头男,他招呼其他人围住他。
季明轩死死抱住头,咬紧牙关承受着他们的拳打脚踢。
……
入夜,满身伤痕的季明轩独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想必此刻,韩兆辉正为他高明的手段得意洋洋吧。
江揽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要给他一个教训,竟差点要了他的命。
季明轩是在第二天早上,被发现倒在血泊中。
心力衰竭,每分钟心跳不到40。
他被紧急送往医院急救,抢救整整五个小时才救回一条命。
江揽月正陪着韩兆辉在巴黎铁塔附近散步,心脏猛然抽痛。
她抓住韩兆辉的手,“兆辉,我突然好心慌,是不是明轩出什么事了?”
韩兆辉扶着她回到车内,“江总,您要是担心不如打电话给警察局问问。”
“去警局接人。”
江揽月几乎没有迟疑,赶去警察局。
“什么叫没有这个人?”
警察翻阅看守名单后再次确定,“季明轩,今早就离开了。”
原创文章,作者:推书神器,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jmtsw.com/63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