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工作人员将玉佩恭敬地递到林时川面前,而他眉眼含笑,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盒子边缘,忽然 “哎呀” 一声 ——
“啪!”
翡翠玉佩从盒中滑落,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两截。
那一瞬间,沈煜的呼吸几乎停滞,耳边只剩下尖锐的碎裂声。
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一把推开林时川,颤抖着去捡地上的碎片。
谢晚烟脸色骤冷,一把扶住踉跄的林时川,再次看向沈煜时,声音冷厉:“沈煜,你干什么?”
沈煜红着眼抬头,声音发抖:“我干什么?这是我奶奶的遗物!你当初不是说过,以后要是看到它,一定会把它买回来的吗?”
“可如今你连记都不记得了,对吗?”
谢晚烟愣了一瞬,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这么久的事情,我怎么会还记得?”她语气冷淡,还带着几分怒意,“再说,时川也不是故意的,你怎能随手推人!”
林时川眼眶泛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谢晚烟眉头微蹙,抬手替他擦掉眼泪,声音低缓:“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冷冷扫了沈煜一眼,语气不容置疑:“这个玉佩我会找人去修,你也不要再闹。”
话落,她便揽着林时川的肩,带着那两截碎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煜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疼得几乎窒息。
拍卖会散场时,外头已经下起了雨。
沈煜站在会场门口,看着谢晚烟那辆黑色迈巴赫载着林时川扬长而去。
会场较偏,他足足等了三十分钟也没打到车,只能冒着雨走回去。
到家的时候,他的脚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
脱下皮鞋时,血泡破了,黏在袜子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个雨夜,谢晚烟载着他,骑了三公里单车去医院。
那时候她穷得连出租车都打不起,却固执地不肯让他下来走一步。
“阿煜,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
她的后背那么暖,雨水打在他身上,他也觉得是甜的。
现在呢?她开着上千万的豪车,却连等他五分钟都不愿意。
他上了药,便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倒头进入了梦乡。
他不敢去想最近的事,只要一想,心中酸涩的委屈和痛苦便铺天盖地而来。
没人知道,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京圈继承人谢晚烟,
他只想要那个和他挤在小破出租屋,会低笑着叫他阿煜的谢晚烟。
可是,她“死” 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闭上眼,任由眼泪肆横。
第二天中午,他被开门声惊醒。
谢晚烟站在床边,礼服利落精致。
“晚上有个家宴,你跟我一起去。”
不想在离开前让她察觉出异常,再发生什么变故,沈煜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撑着疼痛的脚踝,起身去衣柜前挑衣服。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目的地。
谢家别墅灯火通明,沈煜跟在谢晚烟身后进门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林时川。
他穿着优雅的香奈儿西装,正亲昵地和谢夫人聊天,谢父在一旁笑着点头,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晚烟来了!” 谢夫人热情地迎上来,却完全无视了沈煜,直接拉住女儿的手臂,“时川等你好久了。”
谢晚烟怔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了沈煜一眼。
她以为会看到他委屈的眼神,或者至少是强忍难过的表情,可沈煜只是平静地站在一旁,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沈先生也来了?” 林时川故作惊讶,随即温柔地笑道,“快坐吧,别拘束。”
谢夫人才瞥了沈煜一眼,语气冷淡:“既然来了,就安分点,别给我们家丢脸。”
沈煜沉默不语。
餐桌上,谢夫人和林时川聊着圈内的八卦,谢父和谢晚烟讨论公司项目,没有一个人和沈煜说话。
他像个透明人,安静地吃着面前的菜,耳边全是谢夫人意有所指的嘲讽 ——
“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
“有些人啊,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时川和晚烟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多般配。”
这些话沈煜听了太多次。
最开始,谢晚烟还会冷着脸打断,后来就只是皱眉说一句 “妈,少说两句”,而现在 ——
她连皱眉都省了。
沈煜低头喝汤,滚烫的汤汁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冰凉的心。
饭后,谢晚烟开车送她们回去。
林时川自然地坐进副驾驶,沈煜独自坐在后座。
车里放着林时川喜欢的歌,他笑着和谢晚烟讨论刚才的饭局。
沈煜望着窗外模糊的霓虹灯,突然想起那年冬天,他骑着二手电瓶车载谢晚烟回家,她搂着他的腰,把冻僵的手塞进他外套口袋里。
“阿煜,等我有钱了,一定买辆好车,再也不让你挨冻。”
现在她确实有钱了,可副驾驶坐的却不是他。
刺眼的车灯突然照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辆货车失控般朝他们冲来 ——
“砰!”
巨大的撞击声中,沈煜看到谢晚烟毫不犹豫地扑向副驾驶,用身体护住了林时川。
而他,被惯性狠狠甩向前座,额头撞上挡风玻璃,鲜血瞬间模糊了视线。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原来,就连生死关头,现在的她,选择也不再是他。
……
再次醒来时,沈煜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
额头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脚踝的旧伤又添新伤,疼得他动弹不得。
刚强撑着腰起来,病房门被推开,谢夫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沈煜,我不是让你出国吗?”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煜,眼神轻蔑,“还不走,怎么,还痴心妄想着入赘进谢家?”
沈煜平静地看向她:“不是,是手续还没办完,您放心,等签证下来,我立刻就走。”
他顿了顿,“走得远远的,她永远都找不到。”
谢夫人冷笑:“希望你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谢晚烟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走?谁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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