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您未婚妻的血液检查报告有些异常,能否请她再来复查一次?”
海城医院内,刚踏出陆蓁病房的陆厮年,突然被一位老医生拦住。
他记得这医生,先前就是他出示了沈星棠毫发无损的检查报告。
让自己积攒的怒火再次爆发,气得把沈星棠再次关回了老宅。
可现在他说什么?
报告有异常?
一股莫名的恐慌涌入心头,让陆厮年沉闷了许久,才晦涩道:
“……什么异常?”
“她的血红蛋白数值完全不符合失血症状,但当时她确实濒死,这违背了医学常理……”
听着老医生一点点的描述,陆厮年的脑海里便不由想起沈星棠被藏獒撕咬后,像破碎的布娃娃一般倒在自己怀里的场景。
当时的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好似下一秒就会离开他。
陆厮年这辈子从来没有这般恐惧过。
也正因为这种情绪太过压抑,难以掌控。
所以在后来得知她是撒谎,用苦肉计来博取同情时,陆厮年的愤怒值才会翻倍。
可如果……她真的没有撒谎呢?
“安排车。”陆厮年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按捺住情绪,吩咐助理,“我现在就要去老宅。”
当陆厮年的车驶离医院时,二楼病床内,陆蓁难以置信地攥紧了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她派去老宅的手下,那害怕发抖的声音:
“大小姐怎么办?那三个人居然都变成灰了!老宅里全是灰,沈星棠不见了!”
“废物!”陆蓁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立刻把所有痕迹处理干净,绝不能让我哥发现!”
………
老宅的大门敞开着,在夜风中吱呀作响。
陆厮年站在门口,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沈星棠?”他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地板,突然照见几处奇怪的灰烬痕迹——
就像是有人在这里被烧成了灰,留下了人形的斑纹,却连周围的木制家具都完好无损。
就在这时,前去调查监控的助理匆匆跑了回来。
“少爷,查了监控,少夫人确实进了老宅,但……没有她出来的记录。”
陆厮年的心跳漏了半拍:“继续查!把附近所有监控都调出来!”
说完,他蹲下身,手指沾了沾那些灰烬。
恐惧渐渐袭击他的心脏。
这些灰……总不可能是……
“哥!”陆蓁穿着一身病号服,气喘吁吁扑进陆厮年的怀里,“我做噩梦了,梦见嫂子出事了。”
陆厮年听着她的后半句话,表情有些不快,但手上动作却仍然是下意识地接住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老宅?”
陆蓁身体一僵,随即泪眼婆娑地抬起头:
“我醒来找不到你,就问了下人。哥,你别生气,我只是太担心你和嫂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一定会小心安抚陆蓁的陆厮年,此时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把陆蓁安置到隔壁后,陆厮年继续往里走。
他手中的光一点点扫过这曾经囚禁过沈星棠的老宅,那破败的窗户,枯萎的草根,折断的木棍……
最后,亮光顿在了墙角——
那里有几道新鲜的抓痕,旁边还有干涸的血迹,泥泞斑驳,透露出一种寂然。
看到这一幕,陆厮年的胃部不自觉绞痛起来。
那会是沈星棠的血迹吗?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明明吩咐过手下,即使沈星棠在老宅关禁闭,她也是自己的未婚妻,不能怠慢。
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告诉自己,他呵护多年的爱人,曾经在这里遭受过怎样非人的折磨。
闭了闭眼睛,陆厮年只觉得胸口憋闷酸涩,快要不能呼吸。
他不敢想这一个多月来,沈星棠究竟过得有多绝望……
“立刻派人搜索全城。”
陆厮年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
“我要知道沈星棠的下落。”
“生要见人,死……我也要亲眼看到她的尸体!”
婚纱店里,被全城秘密搜索的沈星棠,正对着镜子试穿礼服。
这条镶嵌着无数黑钻的婚纱,在灯光下流转着暗夜星河般的光泽。
衬托得沈星棠愈发高贵美丽。
一旁的工作人员看得艳羡不已,连连感叹道:
“新娘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您瞧,新郎在对面看得,眼睛都没挪开过。”
闻言,沈星棠下意识抬起头,正撞见对面墨修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底。
他果然一直在盯着自己,就像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
沈星棠有些害羞,脸上浮动出片片云霞。
自打被邪神接出老宅,提前结契后,他几乎把自己宠成了公主。
从前在陆家,沈星棠为了维护陆家未来少夫人的名分,总是严格律己,连吃水果都要换算热量,生怕超重一点点,就会被陆厮年嫌弃。
可现在,在墨修渊身边,她只需要做自己。
原来,这就是爱人和被爱的区别。
这般想着,沈星棠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挑好婚纱后,墨修渊牵着沈星棠的手准备回家。
哪知路上却偶遇了红绿灯抢修。
更巧合的是,两人的轿车竟然与陆家搜人的车队并列停靠在了一起。
在后视镜里看到那些熟悉的车牌时,沈星棠就已慌了神,俏丽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于是她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紧紧抓住了墨修渊的手臂。
墨修渊见状眸底一黯,随即把她深深搂到怀里,低头,做出正在接吻的模样。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沈星棠小巧的身形,是显得那样般配。
而一旁跑车里的陆厮年,恰好也在这一秒,同时把目光转了过来。
他看着隔壁车辆内的场景。
面容英俊的男人正满脸温柔哄弄妻子,而女人正微微颤抖,又抬着头努力迎合的模样。
心中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难受坠痛。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也曾经和沈星棠这般亲热恩爱吧?
陆厮年这般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定格在那女人身上的高定婚纱上,轻声呢喃道:
“这条婚纱很美,棠棠应该也会喜欢的……”
可当他想要询问隔壁的男人,这条婚纱能否割爱时,绿灯重新亮起了。
不待他开口,那跑车瞬间启动,一骑绝尘。
看着车尾在自己的视线中离开,陆厮年胸口愈发生出难言的苦涩。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情绪怎么会为一个陌生女人而失控?……
回到家后,迎接陆厮年的,是穿了一席黑色纱裙的陆蓁。
她本就生得妖娆明媚,这件高定更是把她的身材刻画得玲珑有致。
可不知怎么的,陆厮年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刚才那个新娘的背影。
“哥,你看,这只狗像不像我们的小乖?”
见陆厮年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陆蓁心里一喜,忙把怀里的小白狗递给他看。
她本以为陆厮年会惊喜,不曾想男人竟然剑眉皱起,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
“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小乖,可它死了才几天,你就又买了一只一样的?”
陆蓁撅撅嘴:“就是因为我喜欢它,所以才更要为它找个替身啊。”
“这狗死了,可以找替身;人失踪了,自然也可以……”
“够了!”陆厮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紧盯陆蓁,“棠棠不会有事的,我不许你这样咒她!”
说罢他看也没看陆蓁一眼,抬步就向楼上走去。
直到走到拐角时,陆厮年忽然回头,沉声道:
“一个月前你提议让她进老宅禁闭,那你知不知道,那些人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水和食物?”
这一句质问太过猝不及防,让陆蓁没有来得及收回嫉妒的表情。
再到反应过来时,她瞬间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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