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顾煜终于病愈出院。
在夏家宅子的客厅中，堆放着许多属于霍斯珩的东西。
而霍斯珩踩着皮鞋，死死拽着夏凌霜的袖口，精心修饰的指甲几乎要嵌入她的皮肤。
“凌霜，你不能这样对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悔意，“我们认识二十年了，你难道要为了这点小事……”
“小事？”夏凌霜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虐待我的孩子是小事？”
她掏出手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里，霍斯珩正恶狠狠地掐着顾玥的大腿，小女孩疼得直掉眼泪却不敢出声。
“还有这个。”她又划到另一段视频，是霍斯珩往孩子们的牛奶里倒安眠药。
“我真没想到，为了让孩子们早点睡觉，你好去参加派对，你居然能给他们下药？”
霍斯珩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监视我？你是不是早就不相信我了？”
“我监视的是我的家。”夏凌霜的声音磁性而危险。
就在这时，一个女佣突然冲了出来，颤声道：“小姐！我有话要说！”
她颤抖着指向霍斯珩，目光中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从他第一次来家里做客起，就一直在挑拨先生和孩子们的关系！”
“你胡说！”霍斯珩尖声叫道。
“我没有！”女佣鼓起勇气道，“他总是趁先生不在时，给孩子们买各种零食玩具，还教他们说先生的坏话！”
“我亲耳听到他跟小少爷说，‘你爸爸不让你吃糖是因为不爱你’。”
“他还说，只有小少爷和小小姐想办法把爸爸赶走，他们才能真正在一起……所以第二天，小少爷就亲手把先生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夏凌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转向管家，沉声道：“把那一段的监控调出来。”
当那段视频在大屏幕上播放时，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画面里，两个孩子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将顾崇高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而之后，跟着夏凌霜进来的霍斯珩看到了这一切，面上得意欣喜的笑容怎么也遮不住。
“妈妈……”顾玥突然从楼梯上冲下来，扑进她怀里，声音中带着哭腔道，“我们错了……我们想要爸爸回来……”
顾煜也跟在后头，小脸上满是泪痕：“斯珩叔叔说，爸爸不要我们了……是真的吗？”
霍斯珩冷笑一声：“当然是真的，他就是已经不要你们了，而且，他现在指不定抱着哪个女人……”
“夏凌霜，你还不知道吧，那天你签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购房协议，是顾崇高亲手给你的离婚协议，现在你们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你亲手把他逼走的！”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恶毒话语。
夏凌霜的手还悬在半空，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怒火。
“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扔出去。”她对管家吩咐道，“我买的那些，一件都不许他带走。”
霍斯珩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道：“夏凌霜！你疯了？为了那个老男人……”
“闭嘴！”夏凌霜厉声喝止，面色冷得像冰，“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佣人们迅速行动起来，将霍斯珩的行李箱一件件扔到大门外。
他的限量手办、高级服饰、高级腕表散落一地，像是一堆乱糟糟的垃圾。
“你会后悔的！”霍斯珩站在门口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以为顾崇高还会要你吗？他早就受够你了！”
大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不堪的咒骂。
客厅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夏凌霜缓缓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
他们的身体都在发抖，眼泪落下，打湿了她的西装。
“妈妈……爸爸真的不要我们了吗？”顾玥抽噎着问道。
夏凌霜喉头发紧。
她想起顾崇高离开时决绝的背影，想起那份她亲手签字的离婚协议，胸口泛起一阵钝痛。
“不会的。”她轻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眉头深深皱起。
“爸爸那么爱你们……他一定舍不得离开你们，可能只是出去散心了。”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顾煜抬起泪眼，小脸上满是阴霾。
“是不是因为我们推他下楼……”
夏凌霜笑不出来，只能勉强给他擦去眼泪。
“妈妈会找到爸爸的。”
等佣人带着孩子们上楼，夏凌霜才放任自己坐在沙发上。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沉声道：“查一下顾崇高的下落，立刻。”
挂断电话，夏凌霜的目光落在壁炉上的全家福上。
那是三年前拍的，顾崇高站在最边上，笑容那么勉强。
可当时的她眼里根本就没有顾崇高，甚至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就是因为她一次次的忽视，他才彻底放弃他们的吧？
“先生。”管家轻声打断她的思绪，“晚餐准备好了，要叫小少爷和小姐下来吗？”
夏凌霜点了点头，眉心深深皱起：“今天我陪他们一起吃。”
餐厅里，顾煜和顾玥神色恹恹地吃着饭，再也没了往日的吵闹。
两个从前分明珠圆玉润的孩子，如今连下巴都瘦得尖尖的。
“妈妈。”顾玥突然小声问，样子全然没有了过去的任性嚣张。
“我想爸爸了……他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你找到爸爸之后，他还会原谅我们吗？”
夏凌霜的手顿了顿，最终点了点头，笃定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们的爸爸，他从前最爱你们了，一定会原谅你们的。”
夜深人静时，夏凌霜独自站在书房里，翻看着这半年来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的顾崇高总是安静地做着家务，照顾孩子，等她回家。
他很少笑，但每次孩子们需要他时，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
直到那一天。
两个孩子将他推下楼梯，而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夏凌霜关掉视频，胸口有些闷闷的。
等到把顾崇高找回来，她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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