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昱的皮鞋踩在林宅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甩开湿漉漉的雨伞,脖颈上昂贵的领结已经被雨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脖子上。
“爸!到底怎么回事?” 他冲进书房,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雨声。
林父瘫坐在真皮转椅上,面前的电脑屏幕泛着惨白的光。
他抬起头,眼下的青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完了…… 全完了……”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屏幕,“骆氏刚刚撤回了所有合作项目,我们的资金链……”
林晚昱一把抢过电脑,屏幕上红色的数字触目惊心。
林氏股价暴跌 67%,市值蒸发近二十亿。
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疯狂滑动,一封封终止合作的邮件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眼睛。
“不可能…… 澜月不会这么对我……” 他喃喃自语,精心修护的指甲在键盘上敲出凌乱的声响,“一定是搞错了!”
“搞错?” 林父突然暴起,一掌拍在桌上,“银行刚才已经来电话了,要求我们三天内偿还贷款!你知道骆澜月做了什么吗?她联合了所有合作方,连我们在海外的项目都没放过!”
林晚昱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兄弟李渊的来电。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迅速接通了电话:“李渊!你听我说……”
“晚昱,” 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冰冷,“我爸让我转告你,从今天起李家终止与林氏的所有往来。”
“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下个月续签……”
“别天真了。” 李渊冷笑一声,“骆澜月已经放出话,谁敢帮林家,就是与骆氏为敌。你好自为之吧。”
电话挂断的忙音像一记耳光,扇得林晚昱踉跄后退。
他疯狂翻着通讯录,一个接一个地拨打那些曾经巴结他的名流电话,得到的却是同样的拒绝。
“贱人!都是贱人!” 他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一声巨响,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林父颓然坐回椅子上:“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你去求骆澜月。你们毕竟……”
“我当然要去!”
骆氏大厦前,林晚昱一脸不可置信的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他歇斯底里地尖叫,“我是你们骆总的未婚夫!”
保安面无表情地挡在他面前:“林先生,您不是。而且骆总特别交代,不见任何林家人。”
“你胡说!” 林晚昱试图冲进去,却被两个保安架住胳膊拖了出来。
他的外套在拉扯中撕裂,露出里面湿透的衬衫,狼狈至极:“澜月!骆澜月!你给我出来!”
他的尖叫声在大厦前回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雨越下越大,林晚昱跪坐在骆氏大厦前的台阶上,雨水混合着泪水冲刷着他精致的五官。
他摸出备用手机,颤抖着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再拨,依然是冰冷的提示音。
直到第七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澜月!” 他哭喊着,“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骆澜月冰冷的声音:“你做了什么,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林晚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对了,” 骆澜月的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天气,“明天上午十点,带上你父亲,来金茂大厦 23 层。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电话挂断,林晚昱瘫软在雨水中。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第二天清晨,当林晚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林宅时,发现父亲正对着电视新闻发呆。
屏幕上,财经记者正在报道。
林父转过头,眼中布满血丝:“她说十点见面对吗?我们…… 我们还有希望。”
林晚昱看着父亲一夜之间全白的鬓角,突然打了个寒战。
他隐约感觉到,骆澜月所谓的 “最后的机会”,绝不会是什么救赎。
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我签!” 他把笔塞给父亲,“爸,快签啊!难道你想去坐牢吗?”
林父的手抖得像筛糠,但最终还是签下了名字。
骆澜月示意身后的人收起文件:“晚上七点,会有人来接林先生。”
她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建议你打扮得体面点。毕竟……” 她回头看了一眼林晚昱惨白却依旧立体的脸,“这是你最后的价值了。”
夜幕降临,帝景拍卖行的 VIP 通道前,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下。
林晚昱被两个男保镖搀扶着下车。
他穿着一条白色丝缎礼服,手上戴着林家最后一件值钱的腕表。
一条价值百万的钻石腕表。
但此刻,这条腕表更像一个耻辱的标记。
“我不…… 放开我!” 他下意识挣扎着,却被强行带进电梯。
拍卖厅金碧辉煌,二十几位戴着面具的买家已经入座。
林晚昱被带到后台,一个女佣面无表情地给他戴上银色手铐 —— 那手铐做工精致,还镶嵌着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骆总特意定制的。" 女佣漠然道。
林晚昱一眼就认出来,那和当年阮彦初戴的一模一样。
拍卖开始了。
前面几件拍品都是林家曾经的收藏:名画、古董、珠宝……
“接下来是今晚的压轴拍品。” 拍卖师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林氏集团公子,25 岁,身高 186,精通钢琴、网球……”
门被猛地推开,两个保镖架起林晚昱。
帷幕拉开,刺眼的灯光直射下来。
林晚昱被推搡着站在拍卖台上,台下的买家们发出兴奋的窃窃私语。
他看到了油腻的中年富豪,看到了满脸横肉的暴发户,甚至看到了曾经侮辱过他的几个公子哥。
而此刻他们都戴着面具,像一群等待分食猎物的豺狼。
“起拍价一元,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万。”
“五十万!”
“两百万!”
“一千两百万!”
叫价声此起彼伏。林晚昱绝望地看向二楼包厢,单向玻璃后隐约可见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知道那是谁。
“骆澜月!” 他撕心裂肺地喊道,“求求你…… 我知道错了……”
包厢里,骆澜月摇晃着红酒杯,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幅画上。
那是阮彦初最喜欢的一位画家的作品。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阮彦初站在拍卖台上,也是这样绝望地看着她。而当时,她选择了转身离开。
“两千万!” 一个沙哑的男声从后排传来。
拍卖师环视全场:“两千万一次…… 两千万两次……”
林晚昱的尖叫声淹没在买家们的掌声中。
他被带离拍卖台时,最后看了一眼二楼包厢。
玻璃后的身影已经起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拍卖槌重重落下。
骆澜月走出拍卖行时,雨已经停了。
她掏出手机,看着屏保上阮彦初在南城书店门口的照片。
那是私家侦探上周拍到的,他正在教一个小孩读绘本,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温暖。
“骆总,回公司吗?” 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骆澜月摇摇头:“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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