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澜月看着他颤抖的睫毛,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林晚昱声音越来越高,“自从阮彦初走后,你就越来越奇怪……”
这个名字像一把刀,猛地扎进骆澜月的胸口。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别提他。”
“我偏要提!” 林晚昱大声道,“你是不是还在想他?他有什么好?一个舔狗而已……”
“够了!” 骆澜月猛地拍桌而起,食盒被打翻,酱汁溅在她的毛呢裙上。
碗碟砸落一地,两人都愣住了。
林晚昱先反应过来,脸色一沉,冲出了办公室。
骆澜月站在原地,看着裙子上褐色的污渍,突然想起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咖啡,阮彦初立刻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去渍笔处理污渍的样子。
他总是这样,永远准备周全,永远……
她抓起外套冲出办公室。秘书追在后面喊:“骆总,七点还有董事会……”
“取消。”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骆澜月终于喘过气来。
夜色中的城市车水马龙。
骆澜月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悠,不知不觉来到了江边。
这里是阮彦初最后出现的地方,栏杆上还留着警方当时拉的警戒线。
她靠在车边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手机不断震动,全是林晚昱的来电。骆澜月一个都没接,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水奔流。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安静下来。一条消息弹出:
骆澜月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 “家” 是哪里?
是那套林晚昱亲手布置的公寓?
里面墙上挂满他的画作,茶几上永远摆着他喜欢的水果,连拖鞋都是成对的卡通造型……
里面样样都是他喜欢的,却不是她喜欢的……
她掐灭烟头,发动车子,却发现自己完全不想回去。
凌晨两点,骆澜月推开酒店套房的门。
这是她这周第三次住酒店了。
浴室镜子里,她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热水冲在身上,她突然想起阮彦初总是会在她熬夜时,默默在办公室休息间准备好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那些她曾经视为理所当然的细节,现在全都变成了扎在心里的刺。
床头的手机又亮起来。
骆澜月直接关了机,仰面倒在床上。窗外,城市的灯光依然璀璨,可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
第二天清晨,骆澜月被敲门声惊醒。
打开门,林晚昱站在门外,眼下一片乌黑。
“我担心死了……” 他将她揽入怀里,“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答应你,再也不提他了。”
骆澜月僵硬地站着,没有回抱。
林晚昱身上的古龙水味熏得她头疼,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 从前她不是最喜欢这个味道吗?
“我得去公司了。” 她轻轻推开他。
“今晚回家吃饭吗?我让厨师……”
“有应酬,抱歉……” 骆澜月打断他,声音里的冷淡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看见林晚昱站在原地,目光失神。
奇怪的是,这次她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动。
车子驶向公司,路过一家咖啡店时,骆澜月鬼使神差地停了车。
柜台后的女孩微笑着问:“女士要点什么?”
“美式,加……”
“加三分之一奶,不要糖,对吗?” 女孩熟练地操作着机器,“阮先生以前经常这么点。”
骆澜月浑身一震:“你认识他?”
“阮先生吗?他以前总来。” 女孩将咖啡递给他。
骆澜月接过咖啡,杯身的温度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她站在店门口,看着街上匆匆的行人,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
阮彦初已经融入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在她生活里留下的痕迹,远比想象中要深得多。
而她现在才明白,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再也戒不掉了。
骆澜月站在阮彦初曾经的公寓里,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
医院、车站、甚至他可能去过的每一个城市…… 全都一无所获。
直到今天,她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 —— 他曾经的家。
推开门时,灰尘在阳光下飞舞,像是时间静止的痕迹。
房间里很干净,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书桌上放着一个铁盒。
她走过去,手指微微发颤,掀开了盒盖。
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和她有七分相似,却笑得温柔,手臂紧紧搂着阮彦初的肩膀。
骆清珺。
她的姐姐。
五年前死于车祸的…… 骆清珺。
骆澜月的呼吸凝滞,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她猛地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字迹已经泛黄,却依旧清晰。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又翻开了压在盒底的日记本。
扉页上,阮彦初的字迹工整而克制:
日记里记录着他这五年来的每一天。
替她挡下的子弹,替她喝下的毒酒,替她承受的所有伤害……
原来,他从来不是为了她,甚至根本就没有爱过她。
这五年来的一切,都是为了骆清珺。
骆澜月重重跌坐在地上,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哽咽。
京圈的顶级的私人会所里,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
骆澜月仰头灌下一杯烈酒,酒精灼烧着胸腔,却浇不灭那股翻涌的烦躁。
包厢里,几个姐妹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
最终还是许海宁看不下去,一把夺过她的酒杯:“够了!你这几天喝的酒比过去五年都多!”
骆澜月冷笑,伸手去抢:“给我。”
“不给!” 许海宁直接将酒瓶砸碎在地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个男人……”
“你懂什么?!” 骆澜月猛地站起来,眼底布满血丝,“他不是‘个男人’!他是阮彦初!”
包厢骤然安静。
角落里,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早干嘛去了……”
骆澜月瞳孔一缩,转头盯向声音来源:“你说什么?”
被盯着的年轻女人梗着脖子,仗着酒精壮胆,她甚至猛地站起身,提高了语调:“我说你眼瞎!当初阮彦初掏心掏肺对你的时候,你正眼看过他吗?现在人家不在了,你倒开始要死要活了?!”
“砰 ——!”
骆澜月使劲把对方一堆,玻璃茶几被撞翻,碎了一地。
“澜月!” 许海宁死死抱住她,“你疯了?!”
挨打的女人抹了把嘴角的血,冷笑:“打我也没用!你还在沾沾仔细,还以为林晚昱是什么好东西,我亲眼看见他 ——”
“看见什么?” 骆澜月声音骤然冷下来。
“去年慈善晚宴,他故意把红酒泼在陈家少爷的西服,转头就装无辜。还有上个月,他私下威胁跟你传绯闻的那个模特,划伤了他的脸,逼得人家退圈!” 女人喘着粗气,“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因为在你面前,他永远装得温柔体贴!”
骆澜月的手指无意识收紧,指节泛白。
不对。
她眼中的林晚昱分明不是这个样子。
可能进来会所的人,也不会空口白牙说这些话。
一定有什么……
三天后,骆氏集团顶楼办公室。
骆澜月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行车记录仪视频 —— 这是她从肇事司机前妻手里买来的。
画面里,林晚昱站在车库阴影处,递给司机一个厚厚的信封。
“记住,撞人的时候要像意外。” 他声音轻柔,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尤其是副驾驶那个女人,必须死。”
司机犹豫:“这…… 可是骆大小姐她……”
林晚昱笑了,指尖抚过司机颤抖的手:“你女儿的留学费用,我会负责到底。”
视频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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