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一旁摆着的百合花香掩盖。
沈聿珩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勺子在碗沿轻碰出清脆的声响。
“清意,再喝一口。”他将勺子递到乔清意唇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熬了四个小时,把油都撇干净了。”
乔清意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道阴影:“聿珩,你在这里陪我,南小姐会不会……”
“她不会介意。”沈聿珩打断她,语气笃定得像在说服自己,“阿语最懂事了。”
可当他放下碗时,瓷勺与玻璃茶几相撞,发出突兀的"叮"一声。这声响像一根刺,突然扎进他的太阳穴。
已经三天了。
三天没有南语的消息了。
他摸出手机,锁屏亮起,是南语恬淡的睡颜。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今早,绿色的气泡孤零零悬在对话框顶端。
“我去打个电话。”他忽然站起来,西装裤腿带翻了矮凳。
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里,沈聿珩第三次按下拨号键。
机械女声用中英文重复着的字句,这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里形成诡异的回声。
他又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小陈,你现在去别墅一趟,”他沉吟片刻,没说是要确认南语的位置,只说是要检查别墅的门禁情况。
大概半小时后,助理回消息来说。
“沈总,别墅安保系统显示一切正常,就是……”
“就是什么?”
“厨房垃圾处理器三天没启动过,智能管家记录显示最近一次使用是您离家那天。”
沈聿珩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南语有洁癖,绝不会让厨余垃圾过夜。
指纹锁发出熟悉的"滴"声,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
但面前的一片漆黑,没有留灯,甚至他开门到现在,别墅里始终是一片死寂。
“阿语?”他的声音在挑高客厅里荡出回音。
无人回应。
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蔷薇香气已经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空旷感。
沈聿珩站在别墅的主卧门口,他的心脏莫名跳的很快,一股恐慌感弥漫上心头。
而当他缓缓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
衣柜大开,她的衣服一件不剩。梳妆台上,她常用的香水、首饰盒全部消失。
床头原本摆着的合照也不见了,如今那里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相框。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快步走向书房,拉开抽屉,护照、身份证、银行卡,所有能证明她存在的东西,全部不见了。
只有茶几上,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一条项链,和一沓泛黄的情书。
沈聿珩颤抖着手拿起那条项链。
这是他在南语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她的,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摘下过。
而现在,南语不知所踪,这条项链被孤零零的留在这里。
沈聿珩不敢去相信那个最坏的可能性,他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现在立刻去查南语的去向,动用所有关系,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电话那头立刻应声,一时之间,他耳边只有键盘敲打的声音。
沈聿珩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片刻后,助理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沈总,南小姐的身份信息……已经被注销了。”
注销身份?
南语为什么会突然选择注销身份?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聿珩眼睫颤抖,手掌在不知不觉间收紧,泛出死白。
手心里传来的刺痛提醒了他。
对了……还有项链,项链里说不定会有关于南语去向的线索。
他猛地转身冲向书房,调出录像。
但出现在眼前的监控画面,将沈聿珩的大脑打的一片空白。
画面里,乔清意站在高台边缘,嘴角噙着冷笑,而麻袋里的人在挣扎,布料滑落的瞬间,他看清了那张脸。
沈聿珩的呼吸停滞了。
苍白的面容,凌乱的长发,嘴角渗出的血迹。
那是南语。
她望着他的方向,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被他亲手推了下去。
“砰——”
水花四溅的声音在监控室里回荡,而沈聿珩的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他死死攥着项链,指节泛白,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突然,沈聿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拖动进度条,骤然,手指停下。
乔清意嘴角的笑意是如此明显,仿佛也在嘲笑着屏幕前的沈聿珩。
他死死的盯着这张变得陌生的脸,呼吸渐渐急促。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沈总,医院那边……”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却被他粗暴打断。
"备车。"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现在就过去。”
轮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鸣声。
“放心,他查不到的……那个贱人的医疗记录我早就销毁了……对,别墅里的监控也已经处理干净了……谁让她不知好歹,活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将他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的侥幸扎得千疮百孔。
病房门猛地被推开。
沈聿珩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骇人。
乔清意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聿珩?你怎么……”
“你知道那是南语。”沈聿珩的声音低哑得可怕,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乔清意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个麻袋里的人!”他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早就知道是她,对不对?!”
乔清意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聿珩……你弄疼我了……”
沈聿珩却充耳不闻,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回答我!”
“我、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她抽泣着,声音支离破碎,“我怕她抢走你……我没办法……”
沈聿珩厌恶的眼神落在乔清意的身上,随即他松开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的视线环视片刻,最后落在床头柜的水果刀上。刀面反射的冷光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也映出乔清意骤然惊恐的眼睛。
“你不能……”她仓皇后退,输液架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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