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一次推开诊室的门时,顾祁礼正在治疗另一个患者。
顾祁礼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了些许变化:“什么事?”
“医生我忘了拿处方单了。”宋锦汐羞红了脸,她实在无法直视这个男人了,即使他是自己的主治医生。
随后,她拿着顾祁礼开具的处方单逃之夭夭。
宋锦汐是个银行柜台工作人员,客户多的时候,她经常憋尿工作。即使这样也很容易被一些客户投诉操作太慢,被领导批评让储户等待时间太长。
她父母离异,成长在单亲家庭。她的父亲早已再婚,她的母亲郭丽平是舒兰医院的护工,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女儿找个体制内当医生、老师或者公务员的对象。
郭丽平认为宋锦汐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是个大龄剩女,必须要在三十岁前把她嫁出去,于是这一年四处托人给她相亲。
宋锦汐对此不胜其烦,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
一周后宋锦汐觉得自己尿频尿痛的症状已经几乎没有了,她准备去参加之前许诺了媒人的相亲活动。
媒人这次给她安排了三个相亲对象,都是医生。宋锦汐不想浪费时间,她希望效率高一点,一天之内把三个相亲对象全看完,周六上午看一个,下午看两个。
周六上午,宋锦汐化了个淡妆,穿了条法式碎花连衣裙就出了门。
这一年来,她见了数不清的相亲对象。偶尔有几个长得还行的,但是大部分都歪瓜裂枣,不是秃头,就是啤酒肚,还经常遇上些迷之自信的奇葩,明里暗里地嫌弃她年龄太大。
她觉得有句俗话说得对,好男人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
所以她不抱任何希望,只想着尽快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这样她周日才有时间享受一天假期。
宋锦汐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她看中了店里柜子上新上架的马克杯,她准备相完亲就买一个回家。
随后宋锦汐按照相亲对象发给她的微信提示去找座位。当她走到角落里窗户边时,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那喝咖啡的顾祁礼。
他一身休闲装扮,白T恤,浅色休闲长裤,松弛清爽,风度翩翩。
宋锦汐停下脚步,呆立在那,心里想着是马上跑掉还是该怎么办。
“你好,我是顾祁礼。”
顾祁礼发现了她,眼神中流露了些许吃惊,起身给她挪开了椅子,很有绅士风度。
“你好。”宋锦汐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招呼都打不利索。
“你就是王主任介绍的小宋?”顾祁礼微微一笑。
宋锦汐坐到座位上,不敢抬头:“是”。
王主任是舒兰医院副院长的老婆,也是乳腺外科的主任医师,宋锦汐的母亲就在她手下当护工主管。
“我还需要自我介绍吗?”顾祁礼语气中透露着调侃。
“不用了。”
宋锦汐挤出这句话后,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快速结束这场闹剧。
与顾祁礼的镇定自若相反,宋锦汐无地自容,坐立难安。
面前这个相亲对象看光了她的身体,不止动了眼还动了手,自己还如何做到心平气和地与之交流。她觉得自己心理上一下子就矮了一截。
顾祁礼看出了她的极度尴尬,于是说:“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31岁,杭州人,医学博士,刚从美国回来。”
换作以往宋锦汐会认真倾听相亲对象的自我介绍,毕竟这是最快筛选一个人的方法。但是此刻,她完全不关心顾祁礼的履历,她的目标是尽快溜走。
“我29岁,三流大学学渣。”宋锦汐低着头说。
顾祁礼轻声笑了:“你的母校同意吗?”
宋锦汐被戳中了心结,心里很沮丧,她毕业于国内最好的财经大学,她的同学们都在国内最好的金融机构和大型企事业单位。
只有她默默无闻地做起了银行柜员工作,一干就是六年,从未晋升。
宋锦汐难掩失落:“给母校丢脸了。”
顾祁礼看她情绪不佳,换了个话题:“我喜欢听音乐会,打羽毛球,你呢?”
“不爱动,我俗人一个,雅过敏。”宋锦汐看着窗外,把毕生的吐槽天赋都拿了出来。
顾祁礼看她如此抗拒与自己交流,便不再搭话,一个人安安静静喝起咖啡来。
宋锦汐也刷着手机,喝着咖啡,默不出声。
片刻后,宋锦汐觉得自己过场已经走完,可以向媒人王主任交差了。
她起身说:“不占用你的周末时光了,我还要去买个杯子,拜拜。”
顾祁礼迟疑了一下,没有接话,看着宋锦汐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宋锦汐装模作样在柜台买了杯子,便打了个车离开了咖啡厅。她很快就拉黑了顾祁礼的微信,不想再与此人有任何联系。
周六下午,宋锦汐又如约相完了另外两个人,都是来自舒兰医院的医生,分别是检验科的彭清和呼吸内科的谢奕扬。
彭清,个子很高,长相普通,看着像个暖男,检验科的一个小医生,比宋锦汐还小一岁。
谢奕扬微胖略矮,木讷内向,比宋锦汐大四岁。
宋锦汐觉得比起之前那些形形色色的相亲对象,这次的整体质量已经相当不错。
于是她和媒人王主任说,除了顾祁礼聊不来,其他两个人她都想接触一下试试。
母亲郭丽平得知后很高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女儿难得愿意与相亲对象进一步接触。
“锦汐,你先跟他们都接触着,妈妈这几天再去打听一下他们俩哪个收入高,家庭条件怎么样。”郭丽平很积极。
宋锦汐没发表任何意见,她知道自己提了也没用,她母亲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
周一是宋锦汐需要定期复诊的日子,本来她应该去找她的主治医师顾祁礼,但是她不想再见到此人,就挂了另一个专家号。
复诊时她被医生告知并没有痊愈,还需继续巩固治疗,而且这个疾病特别容易复发,所以需要规范化治疗。
医生给宋锦汐又开了些口服药,让她吃个一周再复诊。
宋锦汐一回银行,就被张主任堵着训话。
“宋锦汐啊,你知道柜台有多忙吗?今天是周一,是最忙的时候,你请假也要考虑考虑你的同事。”
张主任对宋锦汐一向都不满意,在她眼里这个下属不会拍马屁,做事教条。
宋锦汐赶紧认错:“最近身体不舒服,我下次请假一定注意。”
“下次还要请假?你能不能少请点假。”张主任急了。
“好的,知道了。”
宋锦汐又回到了这个令她感觉窒息的柜台,每天坐在这个狭小的玻璃橱窗背后,被摄像头时刻监控着,没有任何隐私。
两天后,柜台业务正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宋锦汐觉得身体不适,连续去了好几次厕所。
每次她都感觉自己像是憋不住要尿裤子了,跑到厕所却尿不出来。反复几次后,她觉得有点要精神崩溃。
“宋锦汐,你又怎么了?一到忙的时候,你事就特别多。”张主任骂骂咧咧的。
宋锦汐只能强忍着难受,坚持工作。她没办法和任何人说自己憋不住尿,但是又尿不出来,她觉得难以启齿,又如坐针毡。
同事关心了她。
“锦汐,你是不舒服吧,今天坚持一下,太忙了,吃了投诉,大家都要扣钱,主任肯定急。你明天请假去医院瞧瞧。”
宋锦汐咬牙坚持了下来。
当天晚上,宋锦汐思想斗争了一晚上。最后,她决定第二天还是要去找顾祁礼复诊。她感觉身体的变化与她换主治医师有关。
次日,她并没有挂上顾祁礼的号,网上预约的号没抢到,现场的号也没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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